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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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儿笑着喊了一声&ldo;王嬷嬷&rdo;。那妇人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ldo;原来是柳姑娘，王婆子在这里给您请安了！&rdo;说着，屈膝朝着柳眉儿福了福。柳眉儿笑着受了她的礼，指着顾夕颜道：&ldo;王嬷嬷，这是我表妹顾姑娘，想借你的厨房一用。&rdo;王嬷嬷怔了怔，有点为难的样子：&ldo;这，还是跟宝姑打声打招呼的好……&rdo;柳眉儿笑道：&ldo;我顾妹妹想烧几道菜给姨母尝尝……宝姑知道了，还不等于是姨母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rdo;王嬷嬷笑道：&ldo;也是。姑娘们瞧得上眼，直管使就是。&rdo;柳眉儿对王嬷嬷的上道很满意，使了一个眼色给秋桂，秋桂就从怀里掏出两块小小的碎银子递给了王嬷嬷：&ldo;天寒地冷的，给几位婆子卖酒喝。&rdo;王嬷嬷不客气地收了下来，笑着给柳眉儿道了谢，然后又领了顾夕颜进了平房。原来这平房就是槐园的小厨房。顾夕颜很意外。灶台上干干净净的，案板上用碗装着的调味料用雪白的细纱布蒙着，厨房里的碗碟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装东西的竹篾筐之类的东西按大小不同整整齐齐的撂在一起……没有印象中的脏和乱。她忍不住用手轻轻地在灶台上擦了一下，然后手指轻捻着。没有一点油渍。就在此时，顾夕颜突然感觉到有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猛地回头，却看见王嬷嬷回避似的转开了头。顾夕颜心中一动。一个在魏夫人身边呆了三十几年的人，一个能把厨房收拾得这样干净的人……她不相信王嬷嬷真如柳眉儿所言，是个&ldo;嘴里没根没栏的人&rdo;。柳眉儿可能是真对这厨房里的事没有太大的兴趣，她站在门槛前，笑道：&ldo;你要什么食料，直接跟王嬷嬷说就是。&rdo;顾夕颜笑着屈膝向王嬷嬷行了一个礼：&ldo;有劳嬷嬷了！&rdo;王嬷嬷忙回了礼，笑道：&ldo;姑娘要些什么呢？&rdo;顾夕颜笑问：&ldo;不知道嬷嬷这里有没有皮蛋和盐鸭蛋。&rdo;王嬷嬷嘴角微哂，问也没问顾夕颜要做什么菜，直接吩咐李婆子：&ldo;你快给姑娘准备准备。&rdo;李婆子应了一声，按照顾夕颜的要求拿了两个皮蛋、五个盐鸭蛋。柳眉儿笑盈盈地站在厨房门口，王嬷嬷陪着说些闲话：&ldo;姑娘这是从洪台回来的吧，怎么样，见么我们爷没有？&rdo;柳眉儿脸色绯红：&ldo;又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奉了姨母之命，去给爷送药了！&rdo;王嬷嬷就嘻嘻嘻地笑了起来。柳眉儿恼了：&ldo;你在胡说，我就让姨母赶了你去！&rdo;王嬷嬷忙在一旁陪着笑脸：&ldo;别，别，别，看我这嘴……&rdo;那边李婆子已经点了灶火，顾夕颜却吩咐她：&ldo;上蒸笼吧！&rdo;和柳眉儿说着话的王嬷嬷不由转了头。顾夕颜嘴角微翘。看样子，你还是很注意我这边的动静的嘛！李婆子眉头微皱：&ldo;上蒸笼？&rdo;顾夕颜若有所指地道：&ldo;千人千方，婆子只管照做就是。&rdo;李婆子目光就转向了王嬷嬷，王嬷嬷一边和柳眉儿说话，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很快，李婆子找了蒸笼出来。顾夕颜做的是一道在现代人看来很平常餐前小点。把盐鸭蛋蒸个几份熟，在鸭蛋的顶上开个小洞，然后把皮蛋剁碎了塞进去，让鸭蛋里的蛋白流出来。最后将塞了皮蛋的盐鸭蛋上笼蒸熟，出笼后解刀即成。完成的菜和普通的解刀盐鸭蛋唯一的区别在于蛋白的地方变成了皮蛋。王嬷嬷却看得动容。盐鸭蛋上笼蒸的时候要适好在蛋黄有点凝固了而蛋白还没有完全凝固的时候，这，是要有火候的；出笼后的蒸蛋解刀，力道轻了，蛋壳敲不开，力道重了，蛋壳又容易敲碎；蛋壳敲好了，下刀就要快、准、稳，而且是直切下去斜力回刀，这，是要讲刀功的……她不由住了嘴，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顾夕颜摆在白瓷小碟里的成菜上。顾夕颜不动声色，将小碟端到柳眉儿和王嬷嬷面前，笑道：&ldo;洗手做羹汤，先请嬷嬷尝。&rdo;王嬷嬷目光一闪，夹了一个放在了嘴里。&ldo;怎样？&rdo;顾夕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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