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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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老祖宗今儿有些害肚子，许是在茅厕。”

&esp;&esp;陆湘唇角一扬，眼角眉梢分毫未动，看得小黄门心头一凛，不敢再掰扯，只低了头引路。

&esp;&esp;里头贵人正歇着，外头的宫人们不敢亮灯，副首领太监见有人提着灯笼进来，正欲训斥，敬事房的小顺子等人已经围了上前，连声叫姑姑。

&esp;&esp;见是陆湘到来，副首领太监立时换了颜色，恭恭敬敬上前：“姑姑，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esp;&esp;“今儿哪位主子侍寝？”

&esp;&esp;“郑采女。”

&esp;&esp;就知道是郑丝竹这个小妖精。

&esp;&esp;陆湘没好气道：“陛下还未尽兴？”

&esp;&esp;“一刻钟前叫了水，进去伺候的人说瞧着万岁爷还在兴头上。”

&esp;&esp;陆湘挑了挑眉。

&esp;&esp;老小子一把年纪了，倒是够折腾。

&esp;&esp;为防天子纵情过度，赵氏先祖定下了家法，对于侍寝的时辰有严格规定。对这种祖制，皇帝们自然不满，尤其是当今圣上。从前敬事房的太监都是到时辰了嚎一嗓子，皇上愿意送人出来就送，愿意留人就留。只是去年有三位小主勾着皇帝胡闹，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皇后大怒，皇帝自己也吓了一跳，事后严令敬事房按祖宗家法办事。

&esp;&esp;初时皇帝还算配合，如今日子久了，这差一天比一天难办。

&esp;&esp;敬事房喊不出来人，养心殿的人不肯沾这事。

&esp;&esp;陆湘不跟这副首领太监多费唇舌，径直上了台阶。

&esp;&esp;身后一众宫人凝神屏息，偏生陆湘一脸泰然，抬手敲了两下门。

&esp;&esp;副首领太监咽了口唾沫，大气不敢出一声。

&esp;&esp;殿里头没有动静。

&esp;&esp;陆湘面不改色，砰砰砰又敲了三下。

&esp;&esp;“狗奴婢！”里头传来了一声叱骂。

&esp;&esp;声音不大，守在殿外的宫人闻言腿就软了，立时跪了一地。

&esp;&esp;“陛下，该送郑采女回宫了。”陆湘的声音不大，但在夜里听着十分清晰。

&esp;&esp;里头静了一会儿。

&esp;&esp;就在陆湘准备抬手继续敲门时，里头的皇帝干咳了两声，道：“进来吧。”

&esp;&esp;陆湘回头，扫了一眼台阶下的小顺子。

&esp;&esp;小顺子大喜过望，领着两个宫女进了殿中，没多时，便扶着更衣后的郑采女出来了。

&esp;&esp;这郑采女年方十九，是今年才进宫的新人，虽然位份低，却是皇帝近来的宠儿，一月能侍寝三四回，任谁都不敢小瞧。依照宫规，采女不得留宿养心殿，郑采女今夜使尽浑身解数才让皇帝松了口，没成想被敬事房的人搅和了，走出来的脸色不太好，一瞧见陆湘赶忙低了头。

&esp;&esp;陆湘看她双颊绯红，走路都不稳当，叫小顺子好生扶着。

&esp;&esp;待送走了这位主儿，陆湘一回头，这才见盛福全笑眯眯地走过来。

&esp;&esp;“有劳陆姑姑了。”

&esp;&esp;“公公哪里的话，原是我们敬事房的分内之事。”说罢，陆湘转身就走。

&esp;&esp;盛福全这老狐狸伴君多年，比御膳房灶台上陈年油垢还要腻手，在御前卖好的事样样冲在前头，似这般得罪人的事溜得比谁都快。

&esp;&esp;若是别人，自是不敢下他这总管太监的面子，但陆湘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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