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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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第2页）

&esp;&esp;陈皇后话语间，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esp;&esp;“……反是她，面上和气，也总和我说便是在宫中，陈家的姐妹也绝不生分，要我别与她生了隔阂，可却害死了我的瑜儿……”

&esp;&esp;裴昭元冷笑一声，道：“姨母不必在孤面前作这副模样了，你当初既然敢抢母后的东西，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难道就没有想到过，总有一日会有报应吗？”

&esp;&esp;陈皇后蹙眉疾声道：“我何曾抢过姐姐的东西？”

&esp;&esp;裴昭元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陈皇后面前，他目光森寒，陈皇后竟也没惧怕，不再后退一步，只定定迎上了他的视线，目光也冷了下去。

&esp;&esp;裴昭元看了她半晌，忽然冷冷哼笑一声，道：“贱妾生下来的，果然也是贱人，颜色就算再好，骨子里却也还是下贱胚子，满嘴的谎话，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认吗？”

&esp;&esp;陈皇后咬着唇白了脸，怒道：“你……你简直放肆！”

&esp;&esp;裴昭元却恍若未闻，只一字一顿恨恨道：“……当年父皇本要选母后为后，若不是你这贱人抢惯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求着外祖父把你一同嫁进宫……她如何……她如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esp;&esp;“孤又如何会……如何会幼年丧母，做个没亲娘的嫡太子？”

&esp;&esp;“你这样的贱人，年少时就惯爱出风头，抢了母后的诗会头名、又贪慕什么京城

&esp;&esp;皇帝竟在这时候醒来了。

&esp;&esp;这场突如起来的大病，似乎一下子击溃了帝王的身子本来看似没什么大碍的假象，这些年来他没日没夜的朝会和理政，除了年节宫宴与陈皇后的芷阳宫，皇帝几乎每日都宿在揽政殿，从未懈怠过分毫，如此积劳，怎能不成疾？

&esp;&esp;想必若不是因着这层原因，皇帝也不会如此病来如山倒，一触即溃了。

&esp;&esp;这些裴昭元不是不知道，是以皇父抓着他裤腿的那只手，虽然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却也并不叫他意外。

&esp;&esp;但当裴昭元低头望见那只裸露在外的、显得有些干瘦、且生了少许斑点的手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

&esp;&esp;掐着陈皇后脖子的手，力度便也这么骤然松了下去。

&esp;&esp;陈皇后挣脱束缚，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几乎没站稳，倒在榻边伏着床榻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esp;&esp;裴昭元却视若不见，只转身低头，看向了御榻上双目半睁半闭、眼瞳略显浑浊，望着他的皇父。

&esp;&esp;弥漫着药味的内殿，再度归于一片寂然，只有陈皇后的咳嗽声，在殿内荡了几转，显得格外清晰。

&esp;&esp;裴昭元嘴唇动了动，始终还是没坚持住，偏头避过了皇帝的目光，低声道：“父皇……您醒了。”

&esp;&esp;皇帝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只有些费力的转动了眼珠，看向了床尾的陈皇后，道：“阿蓉……你……”

&esp;&esp;陈皇后知道他担心自己，可他眼下病成了这副模样，陈皇后又如何能忍心叫他再替自己担心？

&esp;&esp;她强忍住了喉咙的不适，硬挤出一个笑容，膝行着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低声道：“陛下……陛下，臣妾在呢，在这呢，陛下终于醒了，可好些了吗？哪里还难受？”

&esp;&esp;皇帝似乎是很累，又缓缓地闭了眼，口里有些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手上却用了几分力，努力的缓缓回握住了陈皇后的手。

&esp;&esp;“阿蓉……你怎么也咳了……是不是……咳咳……是不是……过了朕的病……咳咳……病气……”

&esp;&esp;“皇后……你……你出去吧……不要在……咳咳……在这里……”

&esp;&esp;陈皇后的鼻头一酸，两眼几乎即刻便要涌出泪来，好容易才忍住了，涩声道：“没有的事……臣妾好的很，臣妾就在这里陪着陛下，哪儿也不去。“

&esp;&esp;裴昭元站在边上，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神色有些沉郁，却是未发一语。

&esp;&esp;皇父似乎刚刚才醒转，并不曾听到他方才和姨母的争执。

&esp;&esp;裴昭元的心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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