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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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1页）

&esp;&esp;明明是风堂带他避开安保人员悄悄前往，但爬上顶楼时，倒成了封路凛牵着他在走。

&esp;&esp;从上高层后，封路凛的手就没松开过他。

&esp;&esp;两个人一起爬梯、翻上顶楼，再过了一面用铁丝缚成的墙，重重地落到天台地面。

&esp;&esp;封路凛环视一圈，确定这地方明显已被扔弃多年，地上脚印凌乱，尘灰遍布。

&esp;&esp;风一吹，就散了。

&esp;&esp;风堂领着封路凛寻了块空地，两个人就着栏杆边缘准备坐下来。因为有点洁癖，风堂还在上楼前买了份报纸。

&esp;&esp;看他扫扫灰，一屁股怼上去，封路凛说：“你就只买张这么大的？”

&esp;&esp;“想你坐近点儿，”风堂指了指腿侧的空处，“快。”

&esp;&esp;两个人坐下来，开始望脚下一片盛世夜景。

&esp;&esp;他们身下，是目前市内中心最高的建筑物。

&esp;&esp;虽然说脏且乱，但特别适合俯瞰全市。

&esp;&esp;这里不如电视塔高，可地处全市正中心，放眼望去，满目楼宇林立，灯火通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esp;&esp;如峰险峻，如海汹涌。

&esp;&esp;连地上那些奔跑的小车，都化作夜幕里的萤火，渺小而平凡。

&esp;&esp;城市常被人比喻成“森林”，而人类又何不是洪水猛兽。

&esp;&esp;谁能想到呢？

&esp;&esp;一个如此繁华的大都市，它的城市建筑最高点，竟然是一片狼藉、无人问津。

&esp;&esp;“城市真的很大……大到我不知道，是它太大，还是我太小。”

&esp;&esp;风堂慢慢开口，“我以前不懂事，从没觉得’社会环境’有多么了不起……你知道的，曾经论职位，在这里最大的就是我爸。我就感觉这座城是我的家，得好好爱护它，守着它。”

&esp;&esp;他说着，忽然笑起来：“风准以前是粮食局的。贺情老怕惹着我，他就会被饿死。你说他傻不傻？我小时候，看见什么林业局、民政局，教育局的叔叔，我也害怕。总感觉教育局的最恐怖。我还在饭桌上求过他，少给我们布置点作业。”

&esp;&esp;封路凛问：“然后呢？”

&esp;&esp;“他说不归他管……我小学门口有颗树，快枯死了。我跟林业局的叔叔说，能不能把它养好点儿啊？”

&esp;&esp;风堂说完，托腮道：“嗳，不过我就没见过公安局的。工种原因吧？对于部分人来说，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长期处于危险中，我特别崇拜。你说，他们身边的人，是胆子特别大，还是胆子特别小啊？这种情况长大的，一般就两个极端。”

&esp;&esp;封路凛看着他，没说话。

&esp;&esp;胆儿大的吧，大到敢把你风堂都给拿了。

&esp;&esp;晚上就不该看夜景——

&esp;&esp;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是好事也是坏事。

&esp;&esp;不同城市，气质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就不一样。

&esp;&esp;风堂现在坐于高楼之上，半边脸被四面八方的光照映得忽明忽暗。

&esp;&esp;他双臂撑在身侧，腿脚搭在露台边晃荡，有如步在云端。

&esp;&esp;封路凛忽然想伸手，把他抓紧一些，再紧一些。

&esp;&esp;“你是交警，你最清楚不过了……”

&esp;&esp;风堂像察觉到他的目光，往他身上靠了靠，继续说，“你看路上那么多车，其实那也是一个个家庭。不是只有不动产才能被称之为’家’的……车也一样啊。车甚至更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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