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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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节（第1页）

&esp;&esp;“下雪了……”童贯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看着城下的军士们准备扎营。

&esp;&esp;种谔手持着望远镜，利用最后一点微光，将目光能够触及的地平线和戈壁滩，最后重新扫视了一遍。

&esp;&esp;他们这一路，占尽了便宜。

&esp;&esp;贴着长城过来，右路的安全完全不用担心，斥候占据了高处，看得更远，如果有夏人拦截，更能够及早地发现。

&esp;&esp;从盐州到西平府的路途稍远，足有五百里，但是西夏两大重要地区之间的道路，是最平坦最好走的。

&esp;&esp;加上盐州没有经历战火，当地大族在刘晏善的劝说下，尽数投靠了大宋。

&esp;&esp;毕竟都是盐州的豪商巨贾，家大业大，真的没有胆子和杀神种五讨价还价。

&esp;&esp;王姥姥要在三川立慈善的人设，就坚决不背种谔丢给他的锅，成天宣扬那把蔓延十几里的大火是种五的毒计，连他自己都是受害者。

&esp;&esp;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种五的手下的夏人亡魂，葭芦川边八万，加上之前无定河边的八万，已经比诗人的夸张还多了十五倍！

&esp;&esp;毫无疑问，要说如今的夏人最畏惧谁，刘昌祚都只能屈居接战

&esp;&esp;当然粮食还是要种的，但是在前面那几项大头之前，五原故郡粮仓的丰厚产出，今后在盐州城里，恐怕都算不上最大的经济来源。

&esp;&esp;大宋需要的，是愿意一同参与到盐州发展里边来的有识之士，也肯定会先扶持对大宋具有好感的积善士绅。

&esp;&esp;态度最重要，而表现，就是态度的最好证明。

&esp;&esp;所以现在的东路军，都不需要劳累沈括，除了弹药，别的军需人家自己就搞定了。

&esp;&esp;种谔将望远镜收进皮匣，交给身边值守的军士：“听监军说了没？下雪了，一会在墙角支个帐篷，外头点个碳棒炉子，热一锅水。”

&esp;&esp;童贯从自己的皮包里摸出几颗奶糖递过去：“守夜的时候哄哄嘴。”

&esp;&esp;几名军士感激地接过，然后给二人行了一个军礼。

&esp;&esp;种谔还了礼，领着童贯来到烽火台内，这里好歹有四面墙，能够抵挡外边的风雪。

&esp;&esp;炊事兵将晚饭端了过来，是一人两个死面饼子，一碗羊汤，羊汤里东西很多，除了羊肉羊杂碎，还有菜干，午餐肉罐头，牛肉罐头。

&esp;&esp;屋子里炭火烧得旺，种谔对军士吩咐到：“监军脾胃弱了些，下次记得先将饼子揪小块泡汤里。有点眼力！”

&esp;&esp;说完对童贯道：“我喜欢嚼死面饼，就不等道夫，先开动了。”

&esp;&esp;童贯笑道：“那里这么娇贵，我自己动手。”

&esp;&esp;一边将面饼揪成小块丢碗里，一边摇头：“这样的天气要搁到前些年，别说打仗了，两百里下来就得要命。”

&esp;&esp;种谔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跟面饼较着劲，又端起羊汤咕嘟嘟喝了一口，也不怕烫：“嘿嘿嘿，现在的新兵蛋子们享福了，搁到二十年前，别说毛衣棉袄手套鞋袜，就营中将官的日常伙食，也不过麦饭之外，多半碗碎肉豆粥而已。”

&esp;&esp;说完从炉子上的铁皮罐头里挑出一片豆豉鱼块夹在饼子里：“在塞下还能吃到两浙路过来的肥鱼，摊上个喜欢在嘴上抓挠的大帅，这叫人上哪儿说理去？”

&esp;&esp;童贯想表示自己见过世面：“这玩意儿在那边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听说渔汛的时候，明州港外得动用夔州型那样的大船，用的巨网，一网下去就是十万斤！”

&esp;&esp;种谔一辈子没去过海边，没见过十万斤鱼入网是什么样子，但是换算成羊的重量，那就是一千多头羊的大羊群：“真的假的？那整上一条船出海打鱼做罐头，不是赚翻了？”

&esp;&esp;童贯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打这种鱼不发财，现在那边流行的是追鲸。”

&esp;&esp;“啥时节太尉赴京，我带你去看看玉津园里的鲸鱼骨架，你就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大，只要打到一头，就得在海上熬油，取鲸须。回到港口一倒手，才是真的发财。”

&esp;&esp;种谔讶异道：“这些东西，要来何用？”

&esp;&esp;童贯说道：“京里的贵人，如今用的就是鲸油灯，无烟无味，亮度极高，还不像喷灯呼呼呼的有声音，看书不吵。”

&esp;&esp;“添上香料，就是润肤的好东西，价格比你家的天方油贵出太多了。”

&esp;&esp;“还有如今大员们的幞头，腰带，侍女们的绸伞，都用鲸须做支架，以前精贵的白藤幞头，现都成了五品之下用的玩意儿。”

&esp;&esp;“还有马车的车弓板，京中最顶级的马车，现在也全部用的鲸须板，比弹簧钢的车弓板轻便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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