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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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节（第2页）

&esp;&esp;“哎哟！谢过老祖宗了！”

&esp;&esp;几人聊完，李舜举问道：“苏学士呢？”

&esp;&esp;童贯说道：“在和石勇他们商议舟具呢。我带老祖宗去吧！”

&esp;&esp;来到故秦渠边上一处利用洼地围出的池塘边，那里有一所临时用松木搭建的大工地，苏油和高遵裕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迎候。

&esp;&esp;李舜举赶紧下马：“怎敢劳学士和国舅迎候。”

&esp;&esp;理论上说，大宋文官守土有责，疆土内发生的战争，基本都是文官掌总，但是对外的重大远征，差不多是武臣的事儿。

&esp;&esp;从立国之初到高粱河翻车，再到第一次五路伐夏，基本都是如此。

&esp;&esp;到了西夏立国，见武臣们实在是有些靠不住，大宋才开始派遣文官们负责军事。

&esp;&esp;当然这也和大宋的对外战争，从出击境外到本土防御，有莫大的关联。

&esp;&esp;到现在出了两个例外，王韶和苏油。

&esp;&esp;他们俩也是大宋如今唯二的组织过大型战争，征服过藩国的文班帅臣。

&esp;&esp;西夏嚣张了八十年，大宋举国上下，从皇帝到脚夫，都认为此战要不是苏油坐镇，不能放心。

&esp;&esp;这也是苏油跟随高遵裕大营来到灵州的原因。

&esp;&esp;李舜举和苏油在南海就是老搭档，赵顼派他来担任总监军，并且管理军资和皇宋银行，其实也是对二人极大的信任。

&esp;&esp;苏油和李舜举对对方的能力同样非常信任，西征以来，两人一主内一主外，倒是颇有默契。

&esp;&esp;苏油拱手道：“三百里旱海还在抢修道路，宫使这一路辛苦了。”

&esp;&esp;李舜举笑道：“你们一路过来还要打仗，老夫坐着学士弄出的那个冰橇车过来的，不过游山玩水罢了，谈不上辛苦。”

&esp;&esp;李舜举从南海回京之后，因为大功，被赵顼封为提举内外东太一宫公事。

&esp;&esp;这个职位，是荣遇有过重大突出贡献的致仕老臣的职位，是大宋俸禄体系当中的一个分支——祠禄——的顶级待遇。一般非首相退休，是得不到的。

&esp;&esp;但是开拓南海，建立市舶司，让大宋岁入增加三分之一的功劳，实在是太大，赵顼以此为由，侵占了文官们的权利，文官们却也无从反对。

&esp;&esp;同样的，因为有这样的经验，李舜举虽然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还是被赵顼任命为此次伐夏大军的总监军。

&esp;&esp;李舜举被苏油请到大帐，发现这里摆开了两个工作区域。

&esp;&esp;一边是军事地形图，上面各种红蓝箭头，标注，展示这敌我的态势，很明显，那一摊子是高遵裕的主场。

&esp;&esp;另一边这是工程设计图，除了道路地图，还有不少器械图纸，车船图纸，这里是苏油和石勇带领的理工小组的地盘。

&esp;&esp;苏油因为要统筹两方面，因此干脆将他们弄到了一起。

&esp;&esp;几人坐下，李舜举看着两边忙碌的理工人才和军事参谋们：“这法子倒是不错，二位光风霁月心怀坦荡，我是定要报与陛下的。”

&esp;&esp;李舜举是老油条，一眼就看出了苏油如此设置幕府的根本目的——公开透明，不惹猜忌。

&esp;&esp;看着军图上一支红色的指向兰州的箭头：“那是？”

&esp;&esp;高遵裕说道：“数日前，已遣骁锐、豹捷、虎翼三军，携数万蕃骑，加上四通发运的商队，补充器械的军车，大张旗鼓，一起向兰州运动，他们将在那里与李宪合军，渡过黄河抵达应理关。”

&esp;&esp;李舜举点头：“这是要造成大军准备渡河，从陆路进攻的假象？”

&esp;&esp;高遵裕解释道：“也不完全是假象，渡河之后的主要目标，当然是牵制兴庆府大军，引诱他们出击，造成其内部空虚。但是之后，他们还有收取瓜沙，凿空西域的任务。”

&esp;&esp;李舜举问道：“家梁也是夏国名将，甘肃军司十万精锐，兵甲犀利，全靠旧军支应，刘昌祚和李宪能行？”

&esp;&esp;高遵裕说道：“如今夏人主力精锐，大部已被我军吃下，兴庆府守军不过十万，家梁的西路大军，他们不可能不重视起来。”

&esp;&esp;“据应理关守将包顺回奏，半月前，凉州图干、野利两部，已沿谷水遁入休屠泽，很明显，他们是要去白马强镇军司，巩固兴庆府北路，作为增援主力。”

&esp;&esp;谷水就是石羊河，休屠泽就是后世民勤一带，是丹巴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之间的巨大绿洲盆地，在应理关被宋军占领之后，那里是唯一一条可以绕道漫漫沙漠，支援兴庆的道路。

&esp;&esp;李舜举有些疑惑：“不过这个弯子实在有些大，整整一千六百里啊……以家梁之能，不会看不到这些吧？要是率十万大军沿河直下应理关，局面不是要好得多？”

&esp;&esp;苏油笑道：“家梁可是老狐狸，知道应理关当时有阿烈的囤安军，这才让自己的部族走休屠泽，那里水草丰美，不忧牛马得不到草料，而且……”

&esp;&esp;“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不光对外，而且对内。”

&esp;&esp;“以梁氏对家梁的信任程度，逼他放弃凉州改走休屠，呵呵呵……很奇怪吗？”

&esp;&esp;这么一说，李舜举和高遵裕这两个政治生物也明白了，李舜举不禁摇头感慨：“上位者无能，活活累死三军啊！到底还是我大宋天子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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