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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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节（第3页）

&esp;&esp;“不过士林之所以高司徒而薄章惇，是因为章惇以之约束先帝；而司徒以之约束自己。”

&esp;&esp;说完摇头：“这是境界的差别，未可相提并论。”

&esp;&esp;蔡卞看向汴渠：“高官显宦，帝王至尊，尚不得称快意，那人之一世，尚有何趣味？”

&esp;&esp;蔡京笑道：“尚有一日之闲，持一壶美酒，与一二知己至亲，同赏一江繁华。”

&esp;&esp;蔡卞也笑着摇头：“兄长，世间真有此等人？”

&esp;&esp;见到蔡京玩味的目光，蔡卞不禁赧然：“的确有，是愚弟失言了。”

&esp;&esp;兄弟俩人再次将话题转到闲事上来，聊了一阵辽国那边的情形，又聊了一阵今年再次出发的东胜州船队，还聊了一阵京中的风月，中间自然少不了吟诗作赋。

&esp;&esp;蔡卞的书法也是大宋少有的出挑，他的书法笔出二王，用宋代书家的评断，就是“雅”。

&esp;&esp;其实苏油的字也雅，但是一个是“端雅”，一个是“逸雅”。

&esp;&esp;说白了就是一个少变，一个多变，多变比少变，就是高手和俗手的区别。

&esp;&esp;一场酒喝下来，兄弟俩又积累了不少诗稿，蔡京一边端着酒，一边欣赏弟弟的作品，见到其中一张花笺上写着一首小诗。

&esp;&esp;十载青堤御柳肥，光阴长迫鬓毛摧。

&esp;&esp;终为紫燕依春返，莫学饥鹰饱便飞。

&esp;&esp;诗歌里汇集了一些兄弟俩喝酒时的感慨，最后却自信地表示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如燕子一般重返京城，说不定还要紫袍加身，而不能学吕惠卿那般妄作小人，最后声名狼藉。

&esp;&esp;诗中也有对兄长隐晦的劝说之意。

&esp;&esp;诗作本来一般，可是当蔡京看到最后一句，不由得大吃一惊，甚至连酒杯都跌落到了草地上。

&esp;&esp;咆哮御前

&esp;&esp;蔡卞关切地问道：“兄长可是上酒了？”

&esp;&esp;蔡京脸色惨白：“这最后一句，弟弟听人念过？”

&esp;&esp;蔡卞有些讶异：“没有啊，这不是诗兴所至，随手而为吗？怎么，兄长见人写过？谁呀？世间竟有这般巧合？”

&esp;&esp;蔡京赶紧掩饰：“呵呵，不是，愚兄只是觉得这是曹操评价吕布的典故，不好。”

&esp;&esp;蔡卞笑道：“子由上书论吕惠卿，以吕布比之，不是刚好合典了吗？”

&esp;&esp;蔡京这才心神安稳了下来，也是，那人就算再神奇，也不至于刺探得到自己内心最深处偶尔出现的想法，还能通过自己弟弟之手宣扬出来。

&esp;&esp;送醉醺醺的蔡卞上了去登州的使节船，蔡京回到亭子，从仆人手中取过诗稿，挑出这一张来看了又看，终于，将之投入到温酒的火炉当中。

&esp;&esp;莫学饥鹰饱便飞！

&esp;&esp;这是自己当年费尽心机与苏油搭上线，表露出投靠之意的时候，他私下给自己惇抖着司马光的奏章，将司马光疏奏当中的条文一一予以了驳斥，渐渐开始暴脾气发作，疾言厉色起来。

&esp;&esp;吕公著已经被蔡京在开封的治迹动摇，现在连他都说不好到底是差役法好还是免役法好，奏道：“司马君实所建明，如今看来，大意已善，然其间不无疏略。”

&esp;&esp;“而章惇言出于不平之气，专欲求胜，不顾朝廷大体。”

&esp;&esp;不知为何，章惇脑海里泛起了苏油那可恶的讥笑面容，终于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臣性直急，然绝非出于不平之气。保甲、保马一日不罢，则有一日之害。但是役法，从熙宁初年便以雇代差，仅仅因为行之太速，故有今日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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