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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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9节（第2页）

&esp;&esp;癸亥，上《神宗实录》，史官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所修也。

&esp;&esp;帝东向再拜，然后开编。吕大防于帘前披读。

&esp;&esp;未久，帘中恸哭，止读，令进。

&esp;&esp;壬午，礼部奏名进士入殿，给进士们定名次的最后一场考试——殿试，正式开始。

&esp;&esp;这次科举，因为三个少年的参加，朝野瞩目。

&esp;&esp;王彦弼是徐国长公主之子，陈梧是陈昭明和苏小妹之子，漏勺是苏油之子。

&esp;&esp;三人都是早得恩荫，除了带着将作监、军器监的实务，还是高滔滔特旨奉陪官家的三个伴读。

&esp;&esp;因此这次科举，不但事关三家，还干系到太皇太后的眼光问题。

&esp;&esp;为了防止舞弊，这次试官的选举可把吕大防和刘挚为难死了。

&esp;&esp;苏门学阀势力堪称恐怖，义理、文章、诗赋，理工，天下独步。几乎满大宋提得上名号的学者，都和苏门关系匪浅。

&esp;&esp;偌大一个翰林院，竟然找不出跟苏家没有关系的学士来提举！

&esp;&esp;最终定下的人选，乃是许将和刘奉世。

&esp;&esp;刘奉世虽然和苏轼等人交情不错，但是他是经学和史学大家，与苏门学阀的学术交集最小，除了贡献出墨庄的书籍给可贞堂翻刻，与苏油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esp;&esp;许将资格也不错，是状元出身，对理工之学也不陌生，当年复原仪象台，还是苏油借人家收藏的仪器才破解关窍。

&esp;&esp;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esp;&esp;但是高滔滔不太同意，将吕大防和刘挚召至殿中问道：“最近因为宁夏三路问题，许将被苏辙弹劾，且许将才从尚书右丞去职，这个合不合适啊？”

&esp;&esp;吕大防只好说道：“臣等遍择翰林，唯使二人，方能平息众议。”

&esp;&esp;刘挚也说道：“因为三位公子的举事，朝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之前的开封府试，三人名次太高，士子们以为邓润甫出题过难，有些议论。”

&esp;&esp;“之后礼部试，三位公子依旧高中，士子们又以为梁焘出题过易，依旧有议论。”

&esp;&esp;高滔滔不禁失笑：“这却太没道理了吧？合着非要让仨孩子落榜，方才趁了他们的愿？”

&esp;&esp;吕大防躬身道：“我朝科甲极重，臣等想来想去，唯有许将出马，方可止议。”

&esp;&esp;高滔滔有些不悦：“你们只想着对士子们有交代，却没有想过对三个孩子公不公平？许将才被苏辙弹劾去职，能保他不挟私怨？”

&esp;&esp;刘挚说道：“许将乃嘉佑八年状元，文武双全，廉洁奉公。苏辙弹劾他，是因新军调动一事，之前都省联席会议已然决意通过，许将在场，也表示了同意，事后却又以为不妥，奏请太皇太后缓行。”

&esp;&esp;“如其当时不合，就不该同意，之后以为未妥，亦当先请两省，苏辙弹劾，并没有错。”

&esp;&esp;“而许将后来反对的理由，是认为两军互调五千里，诸多难明，可能导致变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sp;&esp;“于今看来，其实是许将自己多虑了，故而上书自请解去省职。”

&esp;&esp;“苏辙的弹劾，当时太皇太后是留中了的，故而许将也不是因苏辙弹劾而去。”

&esp;&esp;“即便算作二人相争，也皆为国事制度。都是襟怀坦荡之人，臣保许将不会不公平。”

&esp;&esp;见高滔滔还在犹豫，吕大防奏道：“其实以臣观之，邓润甫试题本非严，梁焘试题本非宽。实在是世人庸扰，见识愚钝，无事生非而已。”

&esp;&esp;“在高尚之人眼里，其实不当一笑。”

&esp;&esp;“臣以为徐国大长公主、陈学士、苏县君、司徒、仙卿、许将、苏左丞，皆高尚坦阔之人，定不会以此芥蒂。故此举所为者，徒塞众人纷乱之口而已。”

&esp;&esp;高滔滔沉吟半晌，最终到底还是同意了。

&esp;&esp;大殿之上，士子们在唰唰书写，赵煦摆着扑克脸端坐殿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大腿上轻轻捏着一点袍子上的丝绸摩挲，说起来，这娃比下头三位埋头苦写的考生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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