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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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节（第2页）

&esp;&esp;“不不不……”董非是那种越挨骂越舒坦的性格，被苏油这么一说反而笑了：“老夫听闻朝廷推广玉黍、甘薯种植颇为艰难，真是来献计献策的。”

&esp;&esp;“你的计策，就是建设酒厂，让大家种植玉黍、甘薯，然后你低价收购，用于酿酒！瞒不过我！”苏油看着这大气运傍身还依旧猥琐的商贾就来气，转念又一想：“不对！你这老算盘，你想让大家拿玉黍、甘薯干，跟你的酒厂换酒，剩下的你通过海运，发往獐子岛发卖，不花钱还省了好多运费！”

&esp;&esp;“嗯，搞不好还打了饲料厂的主意，酒糟还可以造饲料喂牲口，董员外，最近有没有在大名府周遭开牧场啊？”

&esp;&esp;王克臣看怪物一般看着二人，然后破口痛骂：“无怪董员外你昨日来见老夫，说想要购置两千亩荒地，给朝廷减轻负担，却原来还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esp;&esp;另外几个商贾面面相觑，董员外胡吹大牛，说他和司徒怎样怎样的交情，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esp;&esp;董非也吓着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探花郎别呀，我可是光献太后表彰过的‘仁商’，我地都已经买了，花了足足八百贯啊……”

&esp;&esp;“不说自己是佛商了？”苏油哈哈大笑，将董非扶起来：“见到故人还是这么狡黠，我就开心得很，忍不住想跟员外开个玩笑。”

&esp;&esp;将董非按在椅子上坐下，又招呼几名商贾也坐了，苏油这才说道：“我跟董员外是老交情了，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什么事情喜欢摆在台面上来直说，如果行，我肯定会大力支持，如果不行，我也会明确答复，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行。”

&esp;&esp;“董员外的毛病，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藏着让我猜，好像我会抢了他生意一样。”

&esp;&esp;董非连连拿袖子擦汗，刚刚真是给吓着了：“不敢不敢……”

&esp;&esp;苏油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给董员外答复，这件事情，一来可以减少皇粮的消耗，节约大量粮食；而来可以让百姓自觉栽种高产作物，日子更好；三来节省了朝廷推广作物的精力。”

&esp;&esp;“因此这个酒厂、饲料厂、畜牧场，我们官府肯定会大力支持，以后如果各位有类似的产业，需要官府帮助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大家光明正大地讨论嘛，能够帮的，我一定帮。”

&esp;&esp;几名商贾都是唯唯诺诺地应了。

&esp;&esp;苏油这才问道：“几位都是大名府的煤铁大商？”

&esp;&esp;其中一名老者便拱手：“老夫忝为大名府煤业行首，盛李号掌柜李茹盛。”

&esp;&esp;另一名老者也拱手：“老夫成北铁行行首陈五常，见过使相。”

&esp;&esp;苏油问道：“二位在邯郸有产业吧啊？”

&esp;&esp;李茹盛说道：“是，大名府的煤铁，基本都是来自邯郸，邯郸有漳水之利，运输便利，每年除了朝廷和官府的铁务、煤务，剩下的小民也自己出一些。”

&esp;&esp;苏油又问道：“请两位过来，是我想了解一下本路的煤铁产业状况。”

&esp;&esp;听介绍

&esp;&esp;见两人面面相觑，苏油又补充道：“是这样，邯郸的煤铁很快会有大变化，因此让两位来，是想了解一下官府档案掌握之外的那些情况。”

&esp;&esp;“两位一定要尽言其实，否则新投资的产能起来之后，怕是会对二位的产业产生绝大的影响，我想要尽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esp;&esp;董非赶紧在一边敲边鼓：“老李，老陈，天下官吏，要是明公都信不过，那就真是谁也信不过了，不管好事坏事，尽管道出来，明公听了，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esp;&esp;苏油温言道：“就目前官府掌握的情况来看，邯郸铁监产能一年课务也就千吨，啊这一吨就是两千斤，也就是两百万斤，按榷两成折算，刚刚一千万斤，还不够蒸汽漕船一队拉几趟。”

&esp;&esp;“你们知道徐州铁冶如今的产能吗？有了淮南煤的支持，日产五十吨，邯郸一年的产出，不过徐州十日！”

&esp;&esp;“邯郸相比徐州更具优势，煤铁均在一地，朝廷要大开邯郸铁冶，必定要倚仗地方贤达，两位，这就是机会。”

&esp;&esp;一番话说得俩老头心里边噗通乱跳，当年邯郸年产一千万斤铁料的时候，那可是河北独一份的大铁监，后来河北凋敝，这生意就落下来了。

&esp;&esp;如今朝廷锐意振兴河北，俩老头想着能将铁冶恢复到祖上年出千万斤就算是光宗耀祖花用不完，现在苏使相告诉他们，以前祖上给积累下十万贯家产的大生意，现在不过是人家徐州十天天的零头！

&esp;&esp;一年多少个十天天来着？三十六个，那就是三百六十万贯的产业？

&esp;&esp;听说使相从来不亏商贾，陈五常眨眼就算得明明白白，拱手道：“老夫愿襄助明公大业。”

&esp;&esp;煤铁不分家，李茹盛也只好拱手：“唯明公马首是瞻。”

&esp;&esp;苏油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最终方案，总得让各方满意，先说说产业吧。”

&esp;&esp;李茹盛说道：“那老夫先说吧，邯郸自古产铁，《国语·齐语》记载，美金以铸剑戟，试诸狗马；恶金以铸锄、斤，试诸壤土。便已经有了铜铁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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