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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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节（第2页）

&esp;&esp;“下官还请司徒明辨是非，择处清浊，不要希媚外戚宗亲，有污清节，与士大夫成壑！”

&esp;&esp;“哈？”苏油不禁失笑：“太守当真是好口才。”

&esp;&esp;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其余州官，苏油说道：“这就是我要大家一起来的原因，我是真怕啊……怕河北官场，因为此案产生对宗室勋贵背景官员侧目的风气。”

&esp;&esp;“我朝鉴于前代之祸，隆遇士大夫，与其共治天下，对中官、外戚、勋贵严加制衡。”

&esp;&esp;“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官、外戚、勋贵们任官的时候，就连自己的正常职务都不能行使了。”

&esp;&esp;“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能够做到的人，又怕什么监督呢？”

&esp;&esp;“所以我认为，对中官、外戚、勋贵，固然要严加制衡，然士大夫对于自己，同样也应当乐于接受监督，以帮助自己正心诚意，敬畏惊剔。”

&esp;&esp;“而大家还要清楚一点，那就是朝廷的监督之制，本不是针对在座绝大多数洁身自好，忠勤克敬的君子的，而是针对那些混进我们群体里边，玷污士大夫声名，平日里口诵诗书冠冕堂皇，私底下贪赃枉法男盗女娼的伪君子，真小人的！”

&esp;&esp;“因此我们大可不必计较监督者的身份，而是要先计较计较，自己害不害怕被监督！”

&esp;&esp;“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先弄清楚孰为本，孰为末！”

&esp;&esp;匡师古的脸色变了，自己企图挑起外戚和士大夫对立的企图，落空了。

&esp;&esp;苏油心中冷笑，老子是老堂哥训练出来的人，跟我苏家人耍嘴皮，有一个算一个，在座的全都只能是垃圾。

&esp;&esp;钱可通神

&esp;&esp;见匡师古不再说话，苏油这才说道：“下面就让王判官跟大家捋一捋案情经过，匡太守，我也许你自辩。”

&esp;&esp;王寀取出笔记本，朗声念道：“司徒九月丁酉抵达大名，次日巡查城北，在老孙家铁匠铺子，发现了一张两百文的伪钞。”

&esp;&esp;“因为这是皇宋第一次出现伪造宝钞，司徒相当重视，命我与几位同僚展开调查。”

&esp;&esp;“节度幕府快壮教头程岳，熟悉河北方言情势，于是司徒命与掌书记王彦弼一起，伪装成迂主刁奴，吸引城中浪荡无赖子弟，暗中调查。”

&esp;&esp;“最后摸到了一处伪钞大量出现的窝点——常胜赌坊。”

&esp;&esp;说完翻过一页：“常胜赌坊主人孙老二，利用招揽的几名妓女，冒充妻妾，贿赂大名府刑房公事刘唯、王金，两人为其提供保护，让孙老二胆子越来越大，成为一方毒瘤。”

&esp;&esp;“程岳取得孙老二信任后，孙老二以其身手高绝，用作保镖，于是又摸到了孙老二交易宝钞的地点，莘县南小阳岗魏家沟车马店。以及孙老二的上家，博州王馆镇印书馆东主乌纯道。”

&esp;&esp;“现已查明，孙老二、魏家车马店掌柜魏念五、乌纯道三人，乃二十年前青州盗匪贺一山山寨中人。”

&esp;&esp;“贺一山被剿灭时，三人侥幸逃脱，其后流转至大名，各自安顿了下来。”

&esp;&esp;“其中乌纯道是当年山寨的钱粮师爷，本是秀才出身，贺一山之恶，多出其谋。匪号‘老寒鸦’。”

&esp;&esp;“而他之所以能够在博州立身，情况与孙老二类似，是将女儿给博州牢头节级卢靖做了外室，卢靖帮他伪造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印坊馆主。”

&esp;&esp;“五年前，杭州伪盐引罪犯刘坦被刺配博州，乌纯道利用替卢靖看管牢营的便利，刻意巴结，以为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esp;&esp;“刘坦不欲为之，道：‘此番再犯，必不得保首领也。’乌纯道继以胁迫：‘汝若不为，即命死囚搥杀汝于营中，报个病亡亦不难。’刘坦不得已而为之。”

&esp;&esp;“刘坦经过研究之后，以为制作五贯上宝钞太难，五贯下可以勉强为之，然须得档房石纸。”

&esp;&esp;“于是乌纯道又通过卢靖，笼络到博平、高唐两县县令、县丞，几人将县衙空白废档盗出，供刘坦制作伪钞。”

&esp;&esp;“博州通判刘敏道察觉此事后，非但不予举报，反而积极参与其中，为罪犯们提供保护，甚至也盗出州衙废档，供他们使用。”

&esp;&esp;“司徒前几日下令收网，刘敏道、卢靖提前知道了风声，纵火焚烧户房，还意图逃窜，被都巡检司拿获。如今这些人都被控制了起来，证据确凿，供认不讳。”

&esp;&esp;“匡太守，据刘敏道、卢靖供称，乃是受你指使，而这数年贩售假钞的利润，你可是拿的大头。”

&esp;&esp;匡师古再次站起身来：“三木之下，何辞不可得？！户房空档，已毁于祝融，就算假钞存在，有何证据是出于博州户房？”

&esp;&esp;说完拍了拍身前的《纲要》：“纵观司徒历仕至今，营建四通，设立皇宋慈善基金，开创皇宋银行，皆是天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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