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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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节（第2页）

&esp;&esp;“你今日请见，却是为何？”

&esp;&esp;李定躬身道：“臣有关于二苏案情的最新进展，特来报之陛下。”

&esp;&esp;“哦……”赵顼点头：“那就说吧……等下，你手里边的是什么东西？”

&esp;&esp;李定好尴尬：“这个，是原四路转运使苏油的密匣，里边装的据说是谢表。”

&esp;&esp;赵顼伸手，交给身边侍候的童贯，童贯自去取密匣钥匙：“苏油回京了？怎么这么快？他的谢表，为何要由你代奏？”

&esp;&esp;李定满脸通红：“苏油说是蒙御史台召，入京之后不守规矩，直接进了御史台，然后……然后写了谢表，微臣……微臣只好转交……”

&esp;&esp;说完焦急奏道：“苏油来势汹汹，这是要和御史台打擂，他肯定因陛下下令调查二苏，因此心生不满，谢表里边，还不知道如何诋毁御史台。”

&esp;&esp;“陛下，御史台之设只为纠核百官，其身正，则安若泰山，其身不正，定然劾去，庶几朝堂清睦，正气充盈，不可以因佞幸左右……”

&esp;&esp;“李定你放肆！”一声暴喝从旁响起，却是多日不发言的首相吴充。

&esp;&esp;吴充出列：“苏油的秉性如何，朝野尽知，虽夔州，两浙，五岁小儿也有童谣传唱。”

&esp;&esp;“陛下，定是御史台下文措辞不当，让外路重臣心怀惶遽，中书今日刚刚接到两浙路转运司急奏，说市易船队才抵达杭州。”

&esp;&esp;“苏油的行程速度，与急报相当，说明心中惶急已然到了顶峰，才不顾数千里劳顿，又数日星夜兼程，转涉数千里。”

&esp;&esp;“这也就是苏油年轻，设若吕公著，臣这样的年纪，只怕就已经死在了半路！”

&esp;&esp;说完对李定怒目而视，发上冲冠：“李中丞，敢不敢把你们给小苏学士的台牒，给陛下，给中书，给天下人看看？！”

&esp;&esp;“这个……”李定一脸惶愧之色：“御史台忠勤君事，嫉恶如仇，一时行文迫急，也……也是有的……”

&esp;&esp;吴充被王珪蔡确煎迫，去位已成定数，近日御史台搞风搞雨，早就积蓄了太多的不满。

&esp;&esp;蔡确升执政之后，吴充的日子更加难过，今日好不容易逮着御史台的短，立刻爆发了。

&esp;&esp;吴充本来不是什么演技派，但是此刻兔死狐悲，不由得老泪纵横：“陛下，当年范文正公出京，为群小调弄，一路转任奔波，临死上书，说老臣想歇歇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esp;&esp;“臣已屡乞骸骨，一直是陛下优容，陛下，臣驽钝无能，固当避位待贤，然范文正公的下场，让老臣，让老臣亦忧心忡忡啊……”

&esp;&esp;赵顼心中不悦，好言安慰了吴充几句，这才冷着脸对李定说道：“你们以何理由传召苏油？他是朝廷重臣，我托付与南海之事，本就是极大的信任，怎么？是他贪赃枉法，还是横暴残民？需要乌台急召？慢慢走都不行？晚一天都不行？！”

&esp;&esp;李定知道这时候退不得，如果硬争，还能落一个骨鲠之臣，铁面御史的声名，否则，那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心思反而镇定了下来：“苏轼与之为侄叔，书信往来频繁，难说没有从逆和陪之作，苏颂与之交往极密，凡天文星仪，皆要送苏油确定，然后造行。”

&esp;&esp;“陛下，苏油叔侄三人，外饰忠诚之表，内藏叵测之心，以诋毁新政为手段，收誉于无知小民。”

&esp;&esp;“苏轼怨声发与文章，腐儒而已，易与之耳；苏颂老懦，力则次之；苏油矫饰枉伪，欺世盗名，资望深隆而年岁尚轻，如御史台尚不可制，今后何人可治？！”

&esp;&esp;“李定你如此攀咬重臣，是疯了吗？！”吴充怒了：“陛下，御史每以扳倒重臣为荣，而不问过错，深究细失，此风断不可再涨！”

&esp;&esp;童贯已经将奏表送来了，赵顼抬手制止了争论，拿起谢表阅读起来。

&esp;&esp;读完之后，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将谢表交给李定：“御史中丞也读一读，看看其中可有对乌台诋毁不满之处？”

&esp;&esp;李定接到谢表的那疏，毋得相率请对，骇动中外。”

&esp;&esp;“苏油蒙朝廷相召，万里来归，尚未陛见，即下乌台。让朝臣们怎么看？让蕃夷怎么看？让刚刚归顺的南海四郡怎么看？”

&esp;&esp;“天理，不外人情，苏油都好几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朕每思及此，常自愧疚。”

&esp;&esp;“御史台，这次做得有点过了。”

&esp;&esp;苏诗

&esp;&esp;蔡确看了王珪一眼，说道：“陛下，此事终究尚未结案，御史台虽然有操切之嫌，但本心却是是好的。过了的确是过了，错了那也未必。”

&esp;&esp;“说到底，苏轼的诗文，的确非毁了时政，而苏颂在陈世儒一案里边，也的确有嫌疑。”

&esp;&esp;“而苏油与二苏乃叔侄兄弟，感情也极好，让他来补充一些细节，询问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是吴相公嘴里的陷害忠良呢？”

&esp;&esp;“臣离开御史台前，曾一再交代，苏颂和苏轼的材料，一定要拿稳，拿实，不可贸然行事。因为两人名声素著，说实话，臣也不信他们会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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