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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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节（第1页）

&esp;&esp;“而今复以差代雇，当然应详议熟讲，庶几可行。而限止五日，不是比熙宁初行募役法更加急迫吗？其弊将益甚矣。章惇乞太皇太后，陛下熟议之，未可仓促。”

&esp;&esp;高滔滔问道：“其余官员，有关于役法的建议吗？”

&esp;&esp;司马光说道：“前几日苏轼来看望老臣，也议及役法。说差役、免役各有利害。”

&esp;&esp;“免役之害，在聚敛于上，而下有钱荒之患；差役之害，则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而吏胥缘以为奸。故二法的弊端、轻重和危害，差不多是一样的。”

&esp;&esp;“臣便问他的意见是什么。他说法相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三代之法，兵农为一，至秦始分为二，及唐中叶，尽变府兵为长征卒。”

&esp;&esp;“从那时候起，国家变成民不知兵，兵不知民；民出谷帛以养兵，兵出性命以卫民。”

&esp;&esp;“天下便之，虽圣人复起，也不可更改。”

&esp;&esp;“苏轼以为，而今免役之法也与之类似。完成差役，需要专业的队伍，认为臣欲骤罢免役而行差役，正如罢长征而复民兵，盖未易也。”

&esp;&esp;“范纯仁与臣素厚，也曾经劝说过老臣，认为所谓治道，去其太甚者即可。”

&esp;&esp;“还说差役一事，尤当熟讲而缓行，不然，必将滋为民病。”

&esp;&esp;“还说宰执职在求人，变法非所先。要臣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说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矣。”

&esp;&esp;“他的建议，是议或难回，则可先行之一路，以观究竟。”

&esp;&esp;“然臣以为，为陛下去除恶政，安养人民，正是宰执之责任！”

&esp;&esp;“臣也自信，非谄谀之徒可以动摇。”

&esp;&esp;“臣更深信，若有一念可以利国为民，何论官职高下？为何谋不得从己出？”

&esp;&esp;“臣之坚持，自有自己的理由。”

&esp;&esp;“因为臣认为，免役之害尤甚于差役。绝非如苏轼所言，其弊相同。”

&esp;&esp;“因为即便如苏轼所言，行免役之法，聚敛于上，导致州府有钱荒之患，其危害也远比民不得专力于农，吏胥缘以为奸要重！”

&esp;&esp;“钱荒之患，朝廷尚可调补解决，而吏治败坏为奸，残暴以取民，民同样不得安业，甚至被驱为盗，更胜于猛虎洪涛！”

&esp;&esp;“行差役之法，有官司提举专责，有法令绳系，官员不得放肆。”

&esp;&esp;“不至如雇令豪滑为之，取之时尽锱铢，用之际如泥沙，只肥了贪官豪强，而事终不成，役终不绝！”

&esp;&esp;“恰恰相反！”章惇立刻表示这话不对：“差役行于祖宗之世，法久多弊。”

&esp;&esp;“编户充役，不习官府，吏虐使之，多致破产，而狭乡之民或有不得休息者。”

&esp;&esp;“免役使民以户高下出钱，而可免执役之苦。”

&esp;&esp;“但行法者不循上意，于雇役实费之外，取钱过多，民遂以病。”

&esp;&esp;“臣闻多有附从司马公者，而子瞻独以实告，令司马公不悦。”

&esp;&esp;“轼又陈于政事堂，公色忿然。”

&esp;&esp;“子瞻陈言：‘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韩公不乐，公亦不顾，轼尝闻公道其详。岂今日将作相，不许轼尽言邪！’”

&esp;&esp;“范纯仁劝司马公以实，司马公持之益坚，纯仁叹曰：‘以是使人不得言尔。若欲媚公以为容悦，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贵哉！’”

&esp;&esp;“今日在殿诸君，若容司马之议，待他日天下大乱，亦能奉陪吃剑？！”

&esp;&esp;“胡说！”“章惇你放肆！”

&esp;&esp;却是帘内帘外一同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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