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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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节（第2页）

&esp;&esp;方叔就是李廌，大苏心爱的弟子，手把手教出来，结果老师出题学生竟然落榜，的确是不可思议。

&esp;&esp;李廌只好长叹一声：“都是命数，却也无法可讲。”

&esp;&esp;张珏也摇头：“本来力夫这次也该取中的，可惜不该自作聪明，可惜了的……”

&esp;&esp;说起来这又是此次科举的一个大瓜，很多人自作聪明，结果全栽倒在了上头。

&esp;&esp;苏东坡出的经义题中，《书》的一题是“而难任人，蛮夷率服。”

&esp;&esp;这道题翻译出标准答案就算过关，本来是道送分题。

&esp;&esp;结果这道题直接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举子，甚至让大苏对于大宋的教育水平都产生了怀疑。

&esp;&esp;因为这道题中的“难”是多音字，曾经有过两种解释。

&esp;&esp;一种是公认的解释，读四声，刁难的难，任人就是小人佞人，答案是“驱除了小人，则蛮夷率服。”

&esp;&esp;一种很生僻，是读二声，困难的难，任人就是任命贤才，答案是“任命合适的人才很难，但只要做到了，则蛮夷率服。”

&esp;&esp;《新经》的注解中关于这段，取的是四声，也是如今比较公认的解释，因此这道题需要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如今士子当中纷纷传说，这孙勰是内翰的私生子，当年夫子乌台诗案后降职通判，养不起一大家人，遣散仆妾，其中一名小妾怀了孩子……”

&esp;&esp;文潜不由得啼笑皆非：“这是哪门子胡说八道？夫子在四通有股份，就算降职通判，也不差钱支使。遣散了些当地的仆人姬妾是真的，但是也没穷到这份上。”

&esp;&esp;陈师道也笑道：“世人见夫子在黄州躬耕垄亩，便做出臆测，殊不知夫子躬耕乃是自省，求的是心安，不是节费。”

&esp;&esp;很多事情不到那一层了解不到，比如苏油捐出四通财富，分割四通财产，很多人压根都不知道。

&esp;&esp;而京师大学堂，在普罗大众的眼里，是皇家慈善基金拨款修建的，苏油就只是因为学识，被指派为，都走到这一步了，当然要争取进前十，那就是朝官，以后有的是机会欣赏汴京。

&esp;&esp;张珏笑道：“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去愚兄的庄子上，我们三家最近在中牟附近置办了三处农庄，环境倒是清幽忘尘，离大学堂也近，无论是借书求教，还是研习揣摩，都颇为方便。”

&esp;&esp;“京中居大不易，那边果蔬鱼肉价钱都便宜，还新鲜，冬日里还烧煤，这么样？”

&esp;&esp;这下有不少人动心了，除了章援章持在汴京有住宅，只说一定去拜望之外，其余人都说好，纷纷对着张珏浮白，表示感谢。

&esp;&esp;……

&esp;&esp;水西码头，另一群人也在围着火锅聚会，不过都是朱绿加身，金银围带，标志着他们的身份，都是朝廷命官。

&esp;&esp;一个比大苏还要肥大的翰林端着酒盏大呼：“这回可好，翰苑到底是清净了。”

&esp;&esp;一个模样滑稽的老头就笑：“屠案要关张？”

&esp;&esp;肥胖翰林嚷道：“啊，忘了还有你这可恶老头！”

&esp;&esp;这一帮子基本都是翰林清贵，要不就是中书舍人，胖大汉子叫顾临，姿状雄伟，看上去就是一介武夫，小时候在同窗间得了个小名叫“顾屠”，但是偏偏是文章锦绣，翰苑文才。

&esp;&esp;苏轼还作诗调笑人家：“我友顾子敦，躯胆两俊伟。便便十围腹，不但贮书史。”

&esp;&esp;诗很长，里边还有：“磨刀向猪羊，酾酒会邻里。归来如一梦，丰颊愈茂美。”

&esp;&esp;一日顾临在翰林院趴桌上睡觉，醒来发现桌子边上多了四个小字：“顾屠户案。”气得大喊：“子瞻！肯定又是你！”

&esp;&esp;而边上那个调笑他的人叫刘奉世，才从敦煌修完《说苑考丛》、《十三经考异》回来，也是个东方朔般的人物，整个翰林院中，只有他能和苏轼斗个旗鼓相当。

&esp;&esp;一名神色庄重，年纪稍轻的翰林说道：“此番是非，到底还是子瞻所起，好在子瞻家境殷实，八十斤铜要落到我头上，可真是罚不起，只好去开封府请狱了。”

&esp;&esp;“可别！”一名气质华美的中年官员一摆手：“少给我开封府添麻烦！好不容易才清空了两狱！”

&esp;&esp;引领思路

&esp;&esp;年轻点的是范祖禹，就是苏轼戏弄完人后不准人家去告状的那个“范十三”。

&esp;&esp;蜀中华阳范家三代，范镇、范祖禹、以及范祖禹的长子范冲，都是治史的名家，后世合称为“三范”。

&esp;&esp;不过现在范冲年纪还小，尚在蜀中读书。

&esp;&esp;气质华美的中年官员则是钱勰，吴越武肃王六世孙，丰神俊朗，和苏轼交情极好。

&esp;&esp;神宗制定官制的时候，钱勰在居丧。赵顼在左司郎中那个格子里亲自写上钱勰的名字，告诉王珪：“等到钱勰终制那天，便授之此职。”

&esp;&esp;高丽连接死了几个国王，赵顼指明要钱勰作为凭吊使节，在钱勰入对的时候说道：“高丽好文，又重士大夫家世，只有你最合适。”

&esp;&esp;钱勰说道：“那臣求吕端故事以行，凡馈饩非以往制度说规定的，皆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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