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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节（第2页）

&esp;&esp;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esp;&esp;首先比起战乱造成的损失，修城花费简直微不足道，而广人自侬智高之后，常因没有外城保护而担惊受怕，一日三惊，所以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空前支持。

&esp;&esp;蕃坊

&esp;&esp;欲修城必先拆迁。正好侬智高之乱，让城西靠近子城的建筑尽数化为灰烬，反而让大量的拆迁障碍一扫而空。

&esp;&esp;当时广州知州的职务已经成为烫手山芋，一方面，朝廷施压让地方官筑城，另一方面，知州们担心工程失败会被问责。

&esp;&esp;比如余靖，因为岭南出身，深知广州修城困难，就宁愿不升官也要辞免广州职务。

&esp;&esp;但是程师孟本身魄力十足，决心迎难而上，坚持要在土质疏恶的广州西面，筑起一座新城来。

&esp;&esp;赵顼不但同意，还特意派遣使臣，给程师孟带去棱堡的图纸。

&esp;&esp;不过赵顼是想多了，造砖得用粘土，须得取自农田或是深挖埋藏于地下的膏泥，城砖在广州可精贵得很，不可能用本地的蛤壳土和酸红土烧造得成。

&esp;&esp;知州一个接一个地到来，都以无土烧砖而放弃修城。

&esp;&esp;当初吕居简见到街衢有砌石段，便马上借去修城脚。

&esp;&esp;直到好几任知州之后，官府烧出城砖，才归还了从老百姓那里借来的城脚石料。

&esp;&esp;熙宁五年八月，西城历时十个月的艰难建造，终于完工，整个广州城周长十三里一百八十步，高二丈四尺，九门，将广州最繁华、人烟最稠密的蕃坊纳入城中。

&esp;&esp;广州到此奠定三城并立的格局，宋代广州城，总面积扩张到唐城的四倍以上。

&esp;&esp;有了安全的城防，广州才成了吸引商贾们前来贸易的地方，城南的西澳成了有城墙和码头保护的内港，商船往来，百货充盈，为“五都之市”。

&esp;&esp;附近还有大市街、象牙街、玛瑙巷等街巷，程师孟得意地留下一首诗：“千门日照珍珠市，万姓烟生碧玉城。山海是为中国藏，梯航尤见外夷情。”

&esp;&esp;但那是程师孟给自己脸上贴金，相比唐代广州蕃坊胡人商贾往来不断，人数长期十万以上，象牙、翡翠、珠玑、蕃药不计其数，积载如山的盛况，还差得远。

&esp;&esp;原因就在于大宋的经济制度——“专榷”。

&esp;&esp;虽然广州从入宋之初就成立了市舶司，但是最初的贸易方式非常原始，市舶司和蕃商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贸易，其中的大宗商品，由市舶司尽数购入上缴朝廷。

&esp;&esp;广州市舶司用这种方式，经过多年努力之后，渐渐在常年里，能够给汴京输送价值七十万贯左右的货品。

&esp;&esp;最牛的一次是购得价值百万贯的乳香，那一年广州市舶司贸易额达到了一百五十万贯。

&esp;&esp;在岁入盈余只有六七百万贯的宋朝前朝，这就算是了不得的收益了。

&esp;&esp;然而这些东西对于地方发展来说毫无用处，因为都是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

&esp;&esp;而且熙宁之后，南海蕴州和两浙杭州的强势崛起，以及纵帆船和牵星术的突破性进展，让近洋航海逐渐被远洋、大运载量、直线式航海所取代。

&esp;&esp;熙宁七年，广州市舶司甚至出现了用的金戒指。

&esp;&esp;见到漏勺，人们都是躬身施礼，因为蕃长已经打过了招呼，大家都知道这位少年宋人官员，乃是市舶司的正管，能够轻松决定他们命运的人物。

&esp;&esp;蕃坊的中心就是光塔寺，漏勺进入寺中，脱下靴子，赤足由寺内小孩带领着，朝一间房间走去。

&esp;&esp;房间很大，里边铺着地毯，整个房间散发出浓烈的玫瑰花露的香味。

&esp;&esp;房间中的柱子充满异域风格，上面还写着阿拉伯文的经典。

&esp;&esp;阳光透过高高的窗孔射入，能够看见大房间中不少衣装素净整洁男子，在誊录经文。

&esp;&esp;漏勺注意到他们用的是石纸与鹅毛笔，誊录完之后，还要覆盖上一层细麻布，用玫瑰花露喷一遍，才算是完工。

&esp;&esp;一个年迈的天方老人斜倚在一张藤床上，不时有年轻一些的人过来礼貌地低声请教，老人也和蔼地低声回答。

&esp;&esp;老人身边有一个穿着富贵的蕃人老者，神色恭敬，一直希望跟老人搭上话，但是一直不得机会。

&esp;&esp;见到漏勺进来，室内众人都是神色一凛，那穿着富贵的男子不禁顾不得礼仪，急切地和老人低语了起来。

&esp;&esp;老人坐直了身子，对漏勺躬身，算是施礼，示意他坐到自己前面来。

&esp;&esp;富贵蕃人更加急切了，又在老人面前用藩语嘀咕起来。

&esp;&esp;漏勺神色坦然地看着老人，用流利的藩语说道：“你们的经典说过，‘真主能辨别破坏的人和改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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