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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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节（第2页）

&esp;&esp;“如陛下有意施此善政，臣却保荐蔡京，非他决不能行也。”

&esp;&esp;应该说苏轼的心比较软，他的目光并没有被大宋如今的兴旺发达所迷惑。

&esp;&esp;如果苏油在此，就会把这个问题剖析得更加明白——大宋百姓的生活的确已经好了起来，但是这是总数上的巨大提升，却不是最大范围内的普遍性提升。

&esp;&esp;后世有一个词语，很清楚地道明了这里边隐藏的巨大危机——贫富差距。

&esp;&esp;也就是说，如今的大宋，四分之三的人口已经在跑步提升，但还有四分之一的人却在原地踏步，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减小了，而是扩大了！

&esp;&esp;但是这些人的疾苦，被掩盖在了繁荣底下，因为连纳税人都不是，朝中几乎不可能有替他们呼喊的声音。

&esp;&esp;这个矛盾，目前还不是大宋的主要矛盾，但是这个矛盾，曾经是诸多王朝覆灭的主因，绝不能任其扩大和加重。

&esp;&esp;要解决，就要先发现，苏轼自己估计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至少，他已经看到了。

&esp;&esp;高滔滔叹息道：“如此看来，其实子瞻也非不明白用人之道。”

&esp;&esp;“当年你兄弟叔侄，三人同试制科，仁皇退朝回宫，喜曰：‘今日为国朝得三宰相也。’”

&esp;&esp;“言犹在耳，如今明润已历相位，而子由位至左郎，不日当有掖进。”

&esp;&esp;“你虽然成绩最好，却一路蹉跎，子瞻啊……”

&esp;&esp;苏轼躬身：“臣在。”

&esp;&esp;“若是官家纳你此谏，你的仕途，从此就绝于制翰、尚书了。你，明白吗？”

&esp;&esp;绝仕

&esp;&esp;这是当然之理，罢免天下积欠，加恩兆民，只能恩出于上。

&esp;&esp;如果因苏轼力请而得行之，那今后天家就再不敢用其为相。

&esp;&esp;“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天下来说可能是好事儿，但只要是周公，那就具备翻为王莽的能力。

&esp;&esp;对天家来说，就算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冒这个险。

&esp;&esp;高滔滔其实是非常想实现仁宗“三宰相”这个fg的，苏轼的连续几道奏章没有声息，也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esp;&esp;苏轼再次躬身：“臣生之辰，月宿直年，磨蝎入宫，主得谤誉。”

&esp;&esp;“先帝不以臣鄙陋，数蒙拔擢，然终矫顽劣抗，不堪使任。”

&esp;&esp;“是故屡升而屡黜，反伤先帝之明，愧何如之。”

&esp;&esp;“陛下新极，圣慈临制，不顾众毁，恩旨屡加。”

&esp;&esp;“未至都下，已历五迁。自古人臣，罕有恩遇如斯者。”

&esp;&esp;“臣愧怍于心，中夜惭徨，常思愚昧，未有可报圣恩于万一。”

&esp;&esp;“抵京之后，又数遭弹劾，如非陛下曲意保全，以臣之罪，虽新宋、大西，不足为掩骨之所矣。”

&esp;&esp;“君恩如此，岂容不报？而臣才钝拙，非如小幺叔变化施为，可生死人而肉白骨者。”

&esp;&esp;“唯有一心，敢倾竭诚。故人臣有所不言者，臣敢昧死为陛下言之；天下有所当正者，臣敢昧死为陛下谏之。”

&esp;&esp;“至于官身禄位，以臣之驽蠢，虽制翰亦为忝禄，敢望其余？！”

&esp;&esp;帘内沉默了半晌，高滔滔终于开口：“官家。”

&esp;&esp;赵煦这万年扑克脸也不禁红了眼圈：“侍讲章奏有言：‘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前贤有教，敢作不闻？”

&esp;&esp;“朕虽陋暗，亦有思齐之心，先帝曾曰：‘此固非安图逸乐之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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