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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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节（第2页）

&esp;&esp;“至于说庇护广锐军蕃将吴逵，臣只想问一句，吴逵他该死吗？交趾杨莳蒙陛下宽恕之后，交趾人人尽忠，占城官民顺服，皆曰拨云雾而见天日，今日得逢尧舜之君。怎么还成了祸根？”

&esp;&esp;“这是对陛下的污秽，臣不但不认罪，还要严厉声讨之！”

&esp;&esp;“说我更张新法，虚饰政绩，更是空谈。”

&esp;&esp;“臣在外路的举措，从来都是详列条陈，上奏中枢，皆有历年文牍可查。”

&esp;&esp;“也是陛下和介甫相公光风霁月，不以臣唐突愚钝，条陈所列，也有采用一二，此乃臣薄有所用，不胜欣喜之至。”

&esp;&esp;“至于虚饰政绩，可问苏油的后继者：苏油离任交接之时，仓廪是否充实，府库是否完备，军士是否习练，人民是否安愉。如果有一任一地的接任者提出异议，苏油甘伏其罪。”

&esp;&esp;“说我对夷人绥靖软弱，无原则地安抚，但是至今在苏油手下了结的夷人性命，怕是不下十万。”

&esp;&esp;“但是苏油从来不无原则的诛戮，对于安静守顺的蕃夷，苏油还是那句话，一视同仁。”

&esp;&esp;“不是只有汉人才是宋人。如今大宋抚翼之下，有河湟横山的吐蕃人，西南的夷人，荆湖的瑶峒，南海的交人，占人，黎人。”

&esp;&esp;“汉人中，西夏汉人，辽国汉人，也是宋人的大敌；如西夏梁太后，就是地道的汉人，却一心在西夏推行腥膻。”

&esp;&esp;“而我宋境内的诸族，却一样为大宋服役纳税，保家卫国。他们当然也都是陛下的忠实的臣民。”

&esp;&esp;“君爱民如赤子，民爱君如腹心。西军之中，蕃人占了一半，而西军的骑军，几乎全是蕃骑，建功立业，浴血沙场。为何还要强分汉蕃，生造对立？”

&esp;&esp;“所谓立生祠，苏油一旦知晓，必定严加禁止。可陕西路民间祭祀的是泾河龙王三太子，南海路民间祭祀的是龙师少保，我还能怎么办？”

&esp;&esp;“要说理学为伪学，为混淆是非，毁人良善，是毁灭纲纪，亵猥王道。我只能说，这人不了解理学。”

&esp;&esp;“理学是认识世界之道，是照应本心之道，是抒正本源之道。”

&esp;&esp;“比如理学最初发现我们脚下是一个球体的时候，谁人相信？可如今已然获得了证明，上智之人，谁又不信？”

&esp;&esp;“如果不懂，大可以学习。理学从来都是兼收并蓄，不拘门户，求同存异，以实证真。”

&esp;&esp;“既然说它是伪学，那就请拿出实证来。胡乱臆测，理学只将它称之为‘假设’。”

&esp;&esp;“假设，不等同于事实，更不等同于真理。所以此罪，臣实在没法认。”

&esp;&esp;旧事

&esp;&esp;就听苏油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的第八条罪状，臣同样也不敢认同。”

&esp;&esp;“这就好像在说，知道一一之和为二的人是一党，不知道一一之和为二的人是另一党。”

&esp;&esp;“然而这不是党，只是智识上的差别而已。”

&esp;&esp;“理学无党，只有对知识的尊重，对事实和事实中隐藏的真理的尊重。”

&esp;&esp;“如果说尊重知识和真理的人，就得划为一党的话，我希望大宋上到陛下，下到平民，都属于这一党，庶几诚心正意，去伪存真。”

&esp;&esp;“至于说我凌蔑台谏，欺压同僚。我想问的是，我奉乌台之召，至今没有回过一次家，没有见过一次自己的孩子，虽然明知道不公，还一样奉守制度。”

&esp;&esp;“而你们不经宣告，就将我当做罪犯审理，巧词诱供，污毁如此。请问，到底是谁凌蔑谁？谁欺压谁？”

&esp;&esp;“说我插手军方，栽培宿将。难道王韶就该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种家就眼睁睁看着它亡？”

&esp;&esp;“西军精华，没有覆灭在对敌的战场，却毁在大宋自己人的手中？”

&esp;&esp;“控鹤囤安出身的诸将，还是一日三反的酋首？”

&esp;&esp;“夔州，泾渭，南海四路的义勇蕃军，还是视大宋如敌国仇寇？”

&esp;&esp;“这样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

&esp;&esp;“建立学院，设计军器，改良诸监，提高效率，建立马场，拣选良种，操练骑军，建造城池，这些难道不是国家大事？怎么还成了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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