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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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节（第3页）

&esp;&esp;这是一桩文坛公案。

&esp;&esp;苏油回京后，又一次叫来蔡京询问，你族兄是不是玩过洮河砚？

&esp;&esp;蔡京有些讶然，说族兄的确曾经送过他一块别致的砚台，颜色和端砚、洮河砚都有所不同，微微有些发白，上面有些红丝，不知道产自何处。

&esp;&esp;苏油取来看过之后，说我手里有大苏用过的一块鸜鹆眼端砚，砚上还刻有大苏的亲笔诗文，跟你交换如何？

&esp;&esp;蔡京心想鸜鹆眼乃是端砚中的上品，何况还有大苏的诗文的加成，这笔交换完全做得，于是就答应了。

&esp;&esp;洮河砚虽然也是名砚，但是因为产地在岷州，那地方刚刚才被纳入大宋版图，所以新品并不多。

&esp;&esp;宋人玩的洮河砚，那是指的唐代传下来的古董。

&esp;&esp;蔡京手里那块，颜色不正不说，还是新砚，其实真不怎么值钱。

&esp;&esp;结果没多久，可贞堂就展出了一幅书法——蔡襄的《洮河研铭》。

&esp;&esp;这幅书法最难得的是，蔡襄在里边说明了自己这块洮河石砚的来历，特性，颜色。

&esp;&esp;还写了这块砚台带给自己的乐趣，虽然没有石眼，但是“不费笔，即退墨，二德难兼。”“隔宿洗之亦不留墨痕。”“肌理细腻莹润，不在端溪中洞石下。”绝对是砚台中的上品。

&esp;&esp;因为显色发白，隐隐带有红丝，又是朋友从洮河老石坑里淘来相送的。蔡襄据此推断，这块砚台，当是前人曾经论述过的砚中极品——洮河孩儿面，红丝研。

&esp;&esp;当世书法第一人特意留贴为证，这就不是真的，也必须是真的了。

&esp;&esp;大书法家的作品，和其创作的对象实物，竟然能够重新遇合，同时展出，这等冥冥之中的机缘，更是万中无一。

&esp;&esp;一时间京中文士们奔走相呼，纷纷来到可贞堂观摩这一难得的雅况。

&esp;&esp;最开心的莫过于高节度，靠，岷州，那是老子的治下啊，还有这等好东西？！

&esp;&esp;最气的莫过于蔡京，逢人便说苏少保骗了自己的砚台。

&esp;&esp;但这也是没法说理的事情，这砚台必须交到苏油手里，加上蔡襄的字帖才能增价，而当时交换的时候，蔡京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esp;&esp;说起来，这只能算是苏少保众多雅谑之事里边的一桩而已。

&esp;&esp;萧禧笑道：“也就是你们宋人有这雅兴，砚台就算不费笔，又能省几支？下墨快，又能省多少时间？再温润，还能润得过和阗白玉去？”

&esp;&esp;苏油点头：“萧使相说得在理，对于不好此道的人来说，送他都嫌占地方。对了，使相喜欢金银，和蚨祥的金银首饰器皿乃是汴京一绝——刘掌柜，给萧使相看点实在的！”

&esp;&esp;刘掌柜赶紧招手让伙计去取东西，然后才开始介绍业务：“敝号蒙官家厚爱，特许经营贵金属，包括金，铂，银，铜，锡，各色器皿杂器，首饰钏簪。因此上敝号金融方面的业务，与别家钱米行，质铺是有些区别的。”

&esp;&esp;“小人负责这个，不是和蚨祥的总号，只能算是老号之一。刚开始操作些小额的借贷业务，那也只是照顾上下游的信誉良好的老客，方便他们周转一下头寸而已。”

&esp;&esp;“几个小少爷眼光独到，在南海投资了矿藏，在那边加工成半成品，每年六月开始送来，加上铜禁放开，生意一下子就做大了。”

&esp;&esp;“后来几位有财力的老客见敝号铜料精美，非常抢手，干脆就提前下订，而庄上给他们开出庄票，表示认下了这笔交易，铜料一到，优先发给。”

&esp;&esp;“殊不料，这庄票也成了货品，敝号的庄票因为信誉卓著，在汴京金行里边，可以当做钱财来结算货款，抵押借贷。”

&esp;&esp;“渐渐的，敝号这‘庄票’，也就成了一门单独的生意。”

&esp;&esp;萧禧问道：“刘掌柜，这东西不就是一个提货的票据吗？别人拿这庄票上门，贵号按票出货，这也赚不到多的钱啊，怎么就能成为单独的生意呢？”

&esp;&esp;刘掌柜笑了：“使相有所不知，这里边学问大了去了。”

&esp;&esp;“金属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年之中，总会有小幅的波动。”

&esp;&esp;“比如现在，两浙路的南海纲运已经上路，京中的金价就会提前出现一个小幅的下跌。”

&esp;&esp;“而等到新年将至，各家商铺忙着结账，银钱使用频繁，加上是百姓过年添置首饰的高峰时节，京中的金价，又会有出现一个明显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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