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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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节（第2页）

&esp;&esp;吕公著面上不见喜恶，打开文件夹观看，蔡京连忙取过军士手里的灯笼，举得高高的给他照亮。

&esp;&esp;吕公著看得眉飞色舞：“灭敌九万？！转运司核实了吗？”

&esp;&esp;蔡京笑道：“转运司的消息没有那么快，不过国公的数字很精确，同时告诉我们转运司已经核实过首级和降人，至于招纳的人数还未详实。”

&esp;&esp;说到这个吕公著就赞叹：“这电报果然是好东西啊，那我就没明白了，为何只有经略司能用？”

&esp;&esp;蔡京说道：“这是军用线路，还要涉及到保密工作；整个电报局，都是陛下拨付内帑所造；还有电码这东西，也只有军方掌握……所以要投入民用或者行政，估计……还有一阵子。”

&esp;&esp;这时候合门使臣领着一个小黄门过来了，小黄门对蔡京和吕公著行礼：“学士，副枢，请随我陛见。”

&esp;&esp;夜入宫禁，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情，何况宫里直到如今，还住着两个中年王爷。

&esp;&esp;加上皇宫里边曾经发生过不少造乱之事，因此夜间一旦落锁，要想在将门叫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sp;&esp;当年福康公主夜叩宫门，惹起了极大风波，御史弹劾公主六罪当中，夜叩宫门就是其中一条。

&esp;&esp;哪怕是苏油解永兴军路之围，甚至灭交趾纳占城，都没有过大臣夜间汇报的事情。

&esp;&esp;不过那也是以前条件不允许，如今军机处离皇宫西墙外不远，赵顼就在西华门进来的集英殿边上开了个房间，让经过培训的小黄门在这里收发电报。

&esp;&esp;赵顼对此非常看重，因为宫掖落锁之后，如果不违背制度，这里是唯一一处可以与外界即时通信的地方。

&esp;&esp;于是高太后派人掌握合门的优势，又被赵顼用这种办法给抵消了。

&esp;&esp;不过从寝宫到这里也挺远的，皇帝规矩又大，吕公著和蔡京都已经到了电报班了有一阵了，赵顼的仪驾才姗姗来迟。

&esp;&esp;内侍已经转告了天大的喜讯，赵顼明显非常高兴：“两位爱卿，将捷报给我看看。”

&esp;&esp;蔡京将报告交给吕公著，吕公著又恭恭敬敬地交给赵顼：“累陛下休憩不宁，是臣等鲁莽了，还望陛下恕罪。”

&esp;&esp;赵顼在书桌后入座，接过报告打开，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眼睛却已经落到了了军报之上。

&esp;&esp;赵顼是个急性子，只一目十行地看完深夜报捷

&esp;&esp;苏油指出，军队必须有监督，不过是从内部监督，还得有外部监督。

&esp;&esp;赵顼心里想的首先想到的就是以文制武的祖制，认为苏油这是搞打压武人，搞统军大臣避嫌的那一套。

&esp;&esp;可再一细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苏油指出，大宋一贯以文制武，对武人肆意打压，这同样是一种不公平。

&esp;&esp;历朝文书，军法，都只规定了军士犯事之后该如何惩罚，但是却从来没有规定，军士应当享有哪些权利！

&esp;&esp;也就是说，剥夺军士正常权利的那些人，本来才是应当惩罚的那一批，但是因为没有法律保障军士们的正常权利，导致这些人不但没有被惩处，反而变本加厉地残酷压榨。

&esp;&esp;而等到军士们投诉无门，忍无可忍地反抗的时候，那些本该被惩处的人，却拿起军法来作为打压弱者的武器。

&esp;&esp;军法在这时没有起到维系军队纲纪的作用，常常还成了作恶者的帮凶！

&esp;&esp;而同样的道理，等到这些将领到了文官的面前，同样没有法度来声明和保护他们的权利，又被文官们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

&esp;&esp;这，就是大宋军队武力不彰的最大症结。

&esp;&esp;军队，是国家的爪牙，必须从制度上保证它的健康，锐利，而不是用那种畸形的管理方式，让他日渐脓肿和虚弱。

&esp;&esp;因此枢密院应该制定出一套关于军人权利和义务相匹配的法典来管理军人，这才是真正的以文制武，祖宗本意！

&esp;&esp;仅凭这一条，吕公著就觉得自己和孙固死缠烂打要苏油去主持西事没有错，光这一条建议，就足以说明，苏明润有枢相之才！

&esp;&esp;而赵顼却有些发懵，他从皇帝的直觉，就能感到这是一步大棋，一篇大文章，但是真的要做好，怕是不亚于一场王相公的变法。

&esp;&esp;只有蔡京，隐约摸到了这条建议背后的深意，苏明润，宰执之才。

&esp;&esp;在法律中明确规定士农工商应尽的义务以及其应当享有的，受法律保护的权利。这句话底下的意思，就是当他们在认真履行自己的义务之后，还要被剥夺权利的话，那剥夺者将处于非法地位！

&esp;&esp;哪怕他是皇帝，也是犯了法的皇帝！也是法律意义上的作恶者！

&esp;&esp;蔡京从来没有想过造反，他的最大野望就是混个参政，运气好当当宰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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