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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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节（第1页）

&esp;&esp;皇长?子流着眼泪，胡乱的点点头。

&esp;&esp;皇后见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同他道什么生?活琐碎，只是?言简意赅的告诉他：“做个富贵闲人，不要结交军功贵族，不要再收纳门客。在?你面前说六皇子坏话?的，统统都是?想要你命的奸人，你只管把名字记住，递到六皇子面前，他会处置的。”

&esp;&esp;皇长?子抽泣着应了声?。

&esp;&esp;皇后厉声?道：“当着我的面发誓，你一定能做到！如若不然，我在?九泉之下，魂魄都会不安！”

&esp;&esp;母亲如此疾言厉色，皇长?子吓了一跳，赶忙如实做了。

&esp;&esp;“我今日?如此，是?命数，与人无尤，不关旁人的事。”

&esp;&esp;皇后的那口气?就?此泻了一半，神色疲惫的柔和下来：“你治的是?儒家，最?为讲求孝道，我死之后，要像对待父亲辞世一样?，为我服斩衰三年，不出门，不宴客，儿啊，你能做到吗？”

&esp;&esp;皇长?子用力的点头，红着眼睛道：“母后，儿子一定能做到！”

&esp;&esp;皇后像是?应声?，又好像是?在?叹息：“那就?好。”

&esp;&esp;她侧过头去，心想：三年，应该足够让世人将目光从一个被过继出去的皇子身上?挪开了。

&esp;&esp;而以六皇子的能力，也必然能够彻底掌控朝局。

&esp;&esp;是?日?下午，皇后起?驾回宫。

&esp;&esp;皇帝听闻此事，却也没有前去探望，而皇帝没有去，其余嫔妃又怎么敢去？

&esp;&esp;尤其是?因为昌华公?主的事情，皇后可是?同贵妃结了怨恨，即便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将那一页掀了过去，但是?不是?真的掀了过去，谁知道呢。

&esp;&esp;倒是?皇后的亲信忠心耿耿，特意去向主子回禀：“如今朝中已经有人在?向陛下进言为六皇子选妃了，娘娘，我们是?不是?……”

&esp;&esp;皇后回想起?这件事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esp;&esp;曾经她是?想要在?贵妃身边的双红身上?下一点微末功夫的，但是?想在?再去想这件事，只会觉得可笑。

&esp;&esp;何必呢。

&esp;&esp;也不只是?双红，她面前隐约浮现?出另一张面孔来……

&esp;&esp;皇后坐直身体，吩咐道：“你去请一个人来这儿，我有话?要同她讲。”

&esp;&esp;……

&esp;&esp;皇后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esp;&esp;这是?从前的皇长?子妃，如今的墨家钜子之女云葳见到她之后的

&esp;&esp;皇后的葬礼办得十分简薄——相对于她的身?份而言。

&esp;&esp;虽然?皇长子?已经被出继，虽然?昌华公主此时尤且在禁足当中，但谁也无法否认，皇后是皇帝的原配发妻、大周的皇后。

&esp;&esp;她得到了一个皇后应该有的丧仪，但除此之?外，没有得到任何例行的对于母家的加恩，就连她的谥号，也是中正平和——孝和皇后。

&esp;&esp;皇后薨逝，对于周国来说算是一件大事。

&esp;&esp;一位国母的丧仪，在外朝由礼部和宗正寺、太常寺联手操持，在内则由全贵妃与殿中省、尚宫局共同筹备。

&esp;&esp;因为六皇子?在外朝的炙手可热，全贵妃不得不对这?场丧仪当中的每一处不合规制的简薄进行挑剔，力求不要因此给儿子?身?上增添污点，叫人觉得自己母子?如此猖狂，连亡者的身?后事都要有所削减。

&esp;&esp;皇帝诚然?有着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等等足够让人心凉的缺点，但是他同样?也有着让人宽心的优点——那就是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不会推诿逃脱，反而会迎难而上。

&esp;&esp;譬如此时此刻，在冷眼旁观过全贵妃的态度，确定其恭顺谦和一如往昔之?后，皇帝主动接过了舆论上可能?会有的、针对贵妃母子?的抨击，自己下令申斥礼部丧仪筹备的规格过高?，户部的花费又太过甚。

&esp;&esp;如此一来，他难免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生性?吝啬、毫无夫妻恩义的恶名，但也的确使得贵妃母子?摆脱了当下的道德困境。

&esp;&esp;并不是我们得理不饶人，不肯放过逝者，而是陛下铁了心要这?么做，我们也没办法。

&esp;&esp;全贵妃听闻皇帝下诏，着实松一口气——他愿意把这?个锅接过去，算是再好?不过——虽然?这?个锅本来就是因他而生的。

&esp;&esp;倒是双红，眼见皇帝如此冷酷的对待发妻，难免回想起当年全贵妃一夕之?间一落千丈的惨状，又不禁因为那日皇后的言语，而对她生出了几分微妙的同情。

&esp;&esp;“逝者已矣，陛下如此，孝和皇后也怪可怜的……”

&esp;&esp;全贵妃听罢，却是摇头：“不，皇后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esp;&esp;对于皇后的死，她隐约有所猜测，却不会对双红讲。

&esp;&esp;全贵妃只是说：“我是一个母亲，皇后也是一个母亲，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死亡已经不可避免，身?后事又算什么？若是能?以?此为儿女换来一份庇护，总归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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