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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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3页）

&esp;&esp;皇太后莞尔轻笑：“贫嘴。”

&esp;&esp;外出散步时，再见荷花开得?正好，聘聘婷婷，清香怡人，不禁又?吩咐下去道：“过几日本宫做寿时，吩咐多采些莲子来作羹，这东西安心静气，夏日里最是合宜。”

&esp;&esp;左右赶忙称是。

&esp;&esp;及到?皇太后寿诞那?日，自清晨起，入宫的人就没断过。

&esp;&esp;冯兰若虽是头一次操办这等?盛典，却将诸事都?操持的井井有?条，命妇们依从品阶被宫人牵引着入席列坐，得?脸些的还能往皇太后跟前去说说话。

&esp;&esp;相较而言，宗室们便?要自在的多——命妇们是外人，宗室是自家人。

&esp;&esp;宗室中辈分最高的代王到?时，冯兰若亲自去迎，执晚辈礼毕恭毕敬的将人请到?了皇太后所在的安福宫正殿。

&esp;&esp;宗室的老王妃们知道她根底，难免在皇太后面?前夸奖几句：“到?底是太后娘娘调理出来的人，花儿似的娇艳，做事又?妥帖！”

&esp;&esp;几个位分高些的太妃穿得?素雅，坐在下首处，附和的微微笑着。

&esp;&esp;再旁边冯老夫人紧贴着皇太后，神色慈祥而和蔼，满脸尽是与有?荣焉。

&esp;&esp;皇太后也笑：“快别夸她了，这孩子在家的时候便?有?些毛躁，难得?今个儿没出错漏，真是阿弥陀佛！”

&esp;&esp;冯兰若虽为淑妃，然而在这儿终究只是个小辈儿，身上又?领着差事，附和着说笑几句，便?赶紧告罪离开，虽见了冯四夫人，却也无暇言谈寒暄，只略一点头示意，便?往前殿继续忙碌去了。

&esp;&esp;如此煊赫热闹了大半个时辰，等?到?天子亲临之后，终于将气氛推上了顶峰。

&esp;&esp;嬴政身上天子衣冠端肃整齐，先往正殿去向皇太后贺寿，郑重行了大礼，恭敬濡慕如同见了生母一般。

&esp;&esp;宗室上了年纪的王妃们便?纷纷开腔夸赞天子仁孝。

&esp;&esp;周王妃也在侧，双目依依不舍的看着久别未见的儿子，见他较之离家之时消瘦好些，眼底便?有?了几分泪意，赶忙扭头隐藏住，不叫别人察觉到?。

&esp;&esp;天子孝顺母后，皇太后也是慈爱如一位老外婆，既知今日便?是他殒命之时，又?如何会吝啬于作态？

&esp;&esp;左右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esp;&esp;皇太后一叠声?叫他落座，满脸的怜惜，又?问左右：“不是叫熬了莲子羹来吗？快些送来，六月的天，陛下一路穿着大衣裳过来，难免觉得?酷暑难耐。”

&esp;&esp;左右赶忙将莲子羹送了上来——当然不会真的只送一碗。

&esp;&esp;头一份儿是天子的，嬴政敬献给了皇太后：“母后在此，朕岂敢先用？当借花献佛！”

&esp;&esp;皇太后笑：“这个泼猴儿，倒拿本宫的花儿来献给本宫！”

&esp;&esp;笑吟吟的受了。

&esp;&esp;嬴政领了第二碗。

&esp;&esp;此后又?有?内侍宫人陆续近前，一一奉送莲子羹给殿中诸人。

&esp;&esp;便?有?王妃向皇太后献好：“到?底得?是宫里呢，天子龙气所在，草木都?格外繁盛，连这莲子都?格外香甜呢！”

&esp;&esp;皇太后含笑将口中羹汤咽下，正待说话，忽觉翟衣的袖子上仿佛落了些什么似的，转目间觑见对面?王妃脸色，心下陡生惶惶。

&esp;&esp;旁边坐的是冯老夫人——皇太后猝然转头，正见到?冯老夫人手腕无力的松开，那?碗只吃了两口的莲子羹顺势落地?，濡湿了皇太后庄重华丽的衣摆。

&esp;&esp;皇太后肝胆欲裂：“母亲！”

&esp;&esp;冯老夫人唇边缓缓溢出一行鲜血，双目的神采迅速暗淡，嘴唇嗫嚅几下，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来不及了。

&esp;&esp;她缓缓软倒在了皇太后怀里。

&esp;&esp;变故发生的突然，皇太后甚至有?种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的错觉，浑浑噩噩坐在原地?，怔神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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