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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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治好了？”田恒问道。

&esp;&esp;“怕还要几日。”楚子苓站定了脚步，略带疲惫的答道。这病就跟之前的中风一样，是需要时时看护的。

&esp;&esp;“如此下去，会被人拿住把柄。”田恒望了过来，带着些许烦躁，些许探究。

&esp;&esp;楚子苓却未回望过去，只静静道：“总不能就此放手。”

&esp;&esp;一条鲜活的，可以救治的性命，怎能置之不理？如今她的境况已经好了太多，也有了可供喘息的自由。连续出宫日，总不至于受人钳制。

&esp;&esp;田恒收回了视线，站起身来：“那我去前院看看。”

&esp;&esp;若是子苓坚持己见，他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至少要把那些探寻的目光，都挡回去才行。

&esp;&esp;没想到田恒未曾再劝，楚子苓面上露出了些讶色，很快便低声道：“我会把握分寸，不至让人生疑。”

&esp;&esp;看着那双凌乱巫纹也无法掩盖的沉静黑眸，田恒心中轻叹。初见时的天真，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她学会了退让，学会了欺瞒，甚至能在两大卿士间游走，获取更多权柄。可是有些东西，始终没变。就连田恒自己，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也许他心底也希望，这些璀璨如珠的东西，能长长久久留在她身上，不至蒙尘。

&esp;&esp;“明日还要坐诊，早些歇息吧。”并未多言，田恒迈开脚步，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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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话可太失礼了，林止赶忙出言劝阻：“娇娘你身子尚弱，不能出门。”

&esp;&esp;娇娘微微皱眉，抓住了兄长的手：“可是阿兄都应了啊！娇娘年年都去游春的……”

&esp;&esp;见她不依不饶，林止有些尴尬，扭头对楚子苓解释道：“每年上巳，吾都会陪娇娘出游。许是闷得太久，她才惦记此事，并非有意冒犯大巫……”

&esp;&esp;楚子苓是知道“上巳”这个节日的，曲水流觞正是因此而来，只是没想到春秋时就已经在民间流行。听闻此言，她安抚道：“距离上巳还有些时日，若是娇娘好好吃药养病，也可以出门逛逛。”

&esp;&esp;坐着牛车，找处春光明媚的地方散散心，对于病情也有好处的，只要不劳累伤神即可。

&esp;&esp;娇娘眼睛一亮：“大巫能同去吗？”

&esp;&esp;她说的殷切，楚子苓却不能答应，只道：“我平日住在宫中，此事还要君上应允。”

&esp;&esp;这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出宫“采药”也就罢了，上巳可是要出游的，估计要花去一天时间，那些等着看病的人怎会答应？

&esp;&esp;娇娘面上立刻露出失望神色，低声道：“踏春最是有趣，大巫当去玩玩呢。”

&esp;&esp;她本就生的瘦小娇柔，这副模样倒是惹人怜惜，楚子苓嘴上不免有些松动：“若是能去，我定会寻你。”

&esp;&esp;娇娘这才转嗔为喜，一旁林止则略显无奈的抚了抚她的发顶，再次向楚子苓致歉。这小小插曲，转瞬便被抛在了脑后。

&esp;&esp;没了需要天天出宫诊病的患者，楚子苓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因为医术展露，名气进一步提升，巫祝对她愈发看重。楚子苓也不藏私，分享了一些针对特殊病症的简易疗法，尤其是妇科和产科的知识。宋巫之中女子占了大多数，关乎自身的东西，多了解些总没有害处。

&esp;&esp;想来巫祝也是承情的。这日，讲过八髎穴后，座上老妪突然开口：“上巳将至，楚女可愿为郊禖助祭？”

&esp;&esp;上巳这般大的节日，自然要举行祭祀。在大祭之中担任助祭，是宋巫升迁的必经之路。有朝一日巫官更替，都要从助祭中选拔。第二次让她担任助祭，足能显出巫祝的提携之意。

&esp;&esp;然而楚子苓双唇抿紧，迟疑片刻方道：“上巳之日，吾想出宫转转，不知可否……”

&esp;&esp;巫祝那纹出的长眉斜斜挑起，望了过来，目中晦暗难辨。半晌后，她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吾替你求一日清闲。”

&esp;&esp;这是应允了吗？还是看出了她藏在心底的厌恶？楚子苓无法分辨，却也不愿再次面对那血腥可怖的人牲。况且她擅长的属于巫医一脉，而非占卜、祝咒，极难攀上巫祝这样的高位。与其拼了命争抢这炙手可热的位置，引得人怀恨，还不如独善其身，另辟蹊径。

&esp;&esp;巫祝的承诺，绝对是作数的。隔日宋公便提起了此事，笑着道：“大巫未曾见过吾国民风吧？上巳正是踏春之时。大巫尽管外出游兴，若是见闻，也可回来说与寡人听。”

&esp;&esp;宋公这样的俊美男子，笑起来简直让人如沐春风，楚子苓心头也微微放松，不由又想起了当日娇娘的邀约。她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闲暇。能看看宋国风情，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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