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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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原先在俇族村寨事发，消息迅速散播，因兹事体大，从周围各处巡检司都有不少将官带人赶来，欲等看这案子审决。

&esp;&esp;这些人里除了有少数是薛放铁杆，一心维护怕他吃亏外，最初站施武方的倒有大半。

&esp;&esp;可其实，这些人并不是单纯地想偏向施武——当然，少数跟其臭味相投的除外，其他大部分军官站的则是律法跟巡检司的规矩。

&esp;&esp;尤其是一些老资历的，听闻薛放公然殴杀同级，如此反叛胡为，如何了得。

&esp;&esp;毕竟再怎么说，也不能纵容私下打死人的风气，规矩一坏，巡检司别说去管别人，自己内里就先乱了。

&esp;&esp;而除了这个外，他们私下里对于施武的人品也是十分鄙夷的。

&esp;&esp;昨夜在监军所，听了田溪桥分析，知道原来是银针杀死施武，这当然就非巡检司内斗，至少不是薛放打死同僚。

&esp;&esp;他们便顺理成章地，不必再强站施武这边。

&esp;&esp;而随着把事情的经过弄得越发明白，这姓施的连救了狄将军性命的大夫都不放过，这简直……同为巡检司的人，连他们都觉着丢脸。

&esp;&esp;其中有些年长的将官，又气又怒，也不愿再等待什么审讯结果了，天不亮就已经带人离开了。

&esp;&esp;剩下的人则以为，施武乃是被外人所杀，虽说是咎由自取，但大可不必因为这个再十分地追究薛放的罪名。

&esp;&esp;就算薛放平时行为跋扈，可毕竟人品没有问题，而且在青年军官之中颇受敬爱，人缘极佳，他们当然也不愿意再去无谓地得罪薛放跟他身后的那许多少壮将官。

&esp;&esp;何况又有田溪桥主持大局，以田某人的做派，就算弄不死薛放，也要狠狠地撕撸上一把，所以更加不必他们再操心此事了。

&esp;&esp;因此这日，卯时不到，天还蒙蒙亮，那些非本地将官者，正要各离开笏山，自返回辖地。

&esp;&esp;留下不肯轻易走的，除了还想给施武报仇的少数人外，就只有从头到尾都站薛放的了——这些青壮将官最是性格急躁，得知薛放并未杀死施武，即刻就向潘四涟施压，让他快些放人。

&esp;&esp;然而永锡来的一部分、和素日跟施武交好的，自然不愿，两方人马正在堂下争执，气氛一触即发。

&esp;&esp;此时田溪桥不在，潘四涟焦头烂额，只能尽力调停，被挤在两方人马中间，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拳头撩到。

&esp;&esp;就在这时，外头又有士兵来报，说是衙门口来了好些俇族的人，说是要见审问打死施武案子的官长。

&esp;&esp;潘四涟狼狈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没好气地道：“又来添什么乱，打发他们走！”

&esp;&esp;士兵满脸紧张道：“他们不肯走，旅帅去看看吧，他们像是来闹事呢！”

&esp;&esp;一听见闹事，里头的将官们都安静下来。

&esp;&esp;潘四涟拍拍衣袖上的灰尘：“真是……”他在笏山混日子“养老”，平静了这多少年，哪里想到有朝一日居然竟这样热闹，只怕那天子脚下的衙门还比不上。

&esp;&esp;永锡俇族村寨里来了大概是有四五十人。

&esp;&esp;虽然人数不算多，但他们都穿着俇族的黑色衣裙，头戴黑翎羽帽子，齐刷刷地聚集在笏山巡检司门外，气势颇为惊人。

&esp;&esp;巡检司的人驱赶无效，他们只是不走，非要见审讯薛放的官长。

&esp;&esp;门口的士兵们都已经严阵以待，腰刀出鞘，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冲进衙门。

&esp;&esp;但这些寨民居然丝毫不惧，仍是屹立不动。

&esp;&esp;潘四涟急匆匆往外走，还没出大门就看见人墙一般的众寨民，吓得差点打了个踉跄。

&esp;&esp;这简直跟他方才想象相差甚远，他还以为寥寥几个人罢了，怎值得自己出头，如今看是这个架势，心中猛然打鼓。

&esp;&esp;羁縻州可不比别的地方，之前巡检司未曾驻扎，山匪，强贼，外加各族不合彼此打斗，时有死伤，因此这些异族寨民多半都是血勇强悍之辈，只是十多年来安居乐业，才不曾有那些流血事件。

&esp;&esp;可假如真的惹急了闹出事来，就谁也说不准如何了。

&esp;&esp;而且从永锡俇族村寨赶到笏山，这除非是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赶路，才会在这天不亮的时候就到了此处。

&esp;&esp;潘四涟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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