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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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节（第1页）

&esp;&esp;于是俞星臣便带了斧头同两只狗子出外。

&esp;&esp;刚到了门口，便见玄音子跟两个道士站在门外，不知在说什么，还时不时指着山后的方向。

&esp;&esp;看到俞星臣，玄音子忙来拜见：“俞监军。”

&esp;&esp;俞星臣道：“道长在说什么？”

&esp;&esp;玄音子笑道：“是说……对了，监军方才可听见一声响动吗？”

&esp;&esp;俞星臣立刻想起那洞箫般的幽咽：“是……什么动静？”他听玄音子主动问起，就知道绝非洞箫。

&esp;&esp;果真，玄音子说道：“我们也正在猜测，这可能是……那只在山里的白狐。”

&esp;&esp;“狐狸？”俞星臣大为意外。

&esp;&esp;玄音子陪着他往回走，且走且详细告诉。

&esp;&esp;据老话传说，这药王山原本之所以叫魔王山，就是一只千年的狐狸在修行，它降服了山中群妖，自封为魔王。

&esp;&esp;因这山集聚天地灵秀，山中的百药才极茂盛，狐狸也一直都藏匿山中，不过极少有人看到踪迹。

&esp;&esp;偶尔在月圆之夜，药王神庙的道士们才依稀能看见山巅上狐狸的影子，它仿佛对着月亮，行拜月之举，姿态十分肃穆。

&esp;&esp;玄音子说罢道：“只是很少听见这狐狸出声……所以刚才神庙内的道众也都震惊，议论纷纷，不知到底是不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esp;&esp;俞星臣点点头，仰头看看天空：“这雪今晚上只怕停不了了。”

&esp;&esp;玄音子道：“是呢，腊月也正是此地雪最多的时候。对了，小道已经煮了茶，监军若不嫌弃，不如……”

&esp;&esp;“雪夜烹茶，好雅兴。”俞星臣颔首。

&esp;&esp;他自从离京，疲于奔命，哪里有这消遣的时候，如今大雪纷纷，也无甚别的事可做，便应允。

&esp;&esp;道长陪着俞星臣往茶室去，一边同他说些本地奇闻异事等等，又说起那只白狐狸已经会幻化人形，常有上山采药的有缘人会撞见绝色的女子、或者绝色的男人，有时候却是白须白发的老道……都是那狐狸幻化，当然，这种说法已经是“民间传说”，当不得真。

&esp;&esp;俞星臣听了，只是一笑而已。

&esp;&esp;到了玄音子的茶室，只闻到白茶的清香之气，令人受用。

&esp;&esp;桌上红泥小火炉，茶吊子在上骨碌碌作响。

&esp;&esp;窗户上的竹帘卷起，可以看到外头雪落纷纷。

&esp;&esp;果然好个清幽雅致的所在。

&esp;&esp;俞星臣跟玄音子吃了两杯茶，看到他放在旁边的一把古琴。

&esp;&esp;玄音子道：“我虽喜古琴调，却不擅长，放在这里，经年也不能弹一次。实在人琴皆都寂寥。”

&esp;&esp;俞星臣一笑：“我对此调略懂，不甚精通，且久而不弹，未免手生。”

&esp;&esp;玄音子大喜，忙起身行礼，请他弹奏。

&esp;&esp;俞星臣所说“略懂，不甚精通”，都是他们这些人惯常所用的自谦之词而已，其实技艺娴熟，不在话下。

&esp;&esp;手指拨动琴弦，调了调音，俞星臣略一思忖，便弹了一首《白雪》。

&esp;&esp;玄音子并不精懂音律，只在旁凝神静听。

&esp;&esp;俞星臣弹了半首，沉声诵道：“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esp;&esp;玄音子一怔，只觉着他的声音如诵如唱，跟琴音交织，竟如同古老的吟诵，简直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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