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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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心底暗惊，只看了苏漓一眼，没敢多话，跟随阳骁一起走入密道。这条密道竟然直通皇宫，他们快走半个时辰就到了。汴国皇城地势较高，广阔的蓝天就在头顶，白云流动穿梭在并不特别精致但却气势恢宏的建筑群，有种自然的粗犷美，雄伟而又壮阔，令人肃然起敬。不等通报，阳骁拉着苏漓大步走进勤政殿。其余四人留在殿外守候，门口的太监躬身行礼，竟然也不阻拦。汴国皇帝年至六旬，精神尚好，只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苍老之态。他身穿龙袍，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五官轮廓清晰分明，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姿俊貌。&ldo;父皇，您看儿臣给您带谁来了？&rdo;阳骁一只脚尚未踏进屋里，欢悦洪亮的嗓音已经传了进去。已过六旬的汴国皇帝正埋首御案批阅奏章，听到这个嗓音，倦怠的面容不由自主绽出一丝笑意，头也不抬地问道：&ldo;你又有什么花样啊？&rdo;平常威严无比的声音，只有在面对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时，才会充满身为人父的慈爱。阳骁兴高采烈地进屋，见父亲竟然无动于衷，仍在埋首政务，不禁皱起眉来，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去，不满地叫道：&ldo;父皇！您又不听太医的叮嘱！太医说了，您要多歇息，不能累着！&rdo;他一把夺过皇帝手中的奏折，皇帝竟然也不生气，只是缓缓从御案间抬起头来，无奈地看着他。&ldo;骁儿，别闹！父皇有正经事！快拿来。&rdo;&ldo;什么正经事，也比不上儿臣给您带来的这个人重要！&rdo;阳骁嘻嘻笑道，邀功般地指向苏漓，&ldo;父皇，您看！&rdo;汴国皇帝疑惑地转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见到苏漓的脸，他整个人浑身一震，手中朱笔掉在桌上。&ldo;昔皇妹？！&rdo;皇帝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惊讶地站了起来。苏漓心底一震，同样吃惊地抬头看他。这个年迈的皇帝……口中的&ldo;昔皇妹&rdo;，叫的是她的母亲吗？难道母亲是汴国的公主？她心头微微一凝，皇帝已飞快地绕过御案，表情复杂而激动，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庄严而寂静的宫殿里，荡起重重回响，仿佛踏在人的心上。苏漓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静婉姑姑临死前的面容，心中一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冷淡而戒备地行礼：&ldo;苏漓见过汴皇！&rdo;汴皇神情一怔，前行的脚步蓦地凝滞住，&ldo;苏漓？&rdo;他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微微浑浊的双目变得清晰起来。眼前的女子年轻的面容，与十八年前他所熟悉的那人有七八分的相似，而这女子此刻脸上的冷漠，却与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表情如出一辙！&ldo;父皇，&rdo;阳骁大步走过来，扶了皇帝，笑道：&ldo;她可不是皇姑母，她是儿臣之前跟您提过的明曦郡主！怎么样，像不像？&rdo;汴皇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ldo;像，像极了！这眉眼，这气质……朕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十八年前的昔皇妹！你……叫苏漓？多大了？&rdo;皇帝语气亲和的问道，目光却十分复杂，来回流转在她的面庞，似是想透过她的脸，找寻久远的记忆。苏漓垂眼道：&ldo;回汴皇，苏漓今年十七。&rdo;&ldo;哦，十七，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昔皇妹就是在这个年纪离开朕的。&rdo;汴皇不无惆怅，叹息着问道：&ldo;你是她的女儿？她可跟你提起过朕？&rdo;从来没有。这也是苏漓心头尚未能解的疑惑！看汴国皇帝的表情，应该和母亲感情深厚，可为何母亲从不跟她提汴国？&ldo;回汴皇，民女苏漓是晟国苏丞相次女，不知皇上口中的&lso;昔皇妹&rso;又是何人？&rdo;她抬头平静地问，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答案，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等待这个答案，已经很久了。汴皇定定地看了她半响，轻声地叹道：&ldo;她……是朕的堂妹，名叫阳昔，也是我们汴国唯一一位非皇帝所出却有着公主封号的容昔公主！小的时候，她最喜欢黏着朕，长大后……&rdo;仿佛想起让人难过的往事，他顿住话，声音有几分伤感，&ldo;唉，果然年纪越大越容易想起往事。朕，真的是老了！&rdo;他叹息着走回御案，阳骁忙扶他坐下，笑道：&ldo;父皇一点也不老，您只是想念亲人了！&rdo;&ldo;亲人……&rdo;皇帝面色柔软一分，&ldo;是啊，朕的确是想念亲人了。只可惜她如此年轻就……唉！&rdo;他望向苏漓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怀念，还有发自内心的遗憾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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