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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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下月15号。”

&esp;&esp;刘泽成说，“既然你觉得机会难得，可以去啊。”

&esp;&esp;卢茵说，“我们月初结婚，一去就小半年，我想先要孩子的。”

&esp;&esp;刘泽成手指一紧，点了点桌面，安慰说，“这事儿急不来。”

&esp;&esp;卢茵咬了咬唇，“算了。”她沉吟，“还是不去吧。”

&esp;&esp;“……随你。”

&esp;&esp;

&esp;&esp;城市另一边，九点刚过，已经陷入黑暗，和城里的车水马龙、璀璨无际形成鲜明对比。

&esp;&esp;朦胧月色被窄扁窗户的栏杆分割开，细碎洒在空旷的室内。

&esp;&esp;陆强双手枕在脑后，两腿随意交叠，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背心，胸前蛟龙在黑暗中仿佛收敛肆意嚣张的气焰，跟随主人静静盯着窗外那一小片天。

&esp;&esp;小牙河地处郊外，这一方夜空没受污染，窗外的天像泼了墨的丝滑绸缎，几颗繁星乍然点缀，将绸缎衬的熠熠生辉。只是中间被栏杆骤然分开，失了几许美感。

&esp;&esp;星空象征自由，是这里每个人心生向往的地方。

&esp;&esp;陆强说不出此刻心情，下月初他刑满释放，曾经日盼夜盼，越临近反倒没了兴奋，内心变的越发平和。好比满心欢喜的东西，千辛万苦得到，反而不知该怎么用。

&esp;&esp;这也许就是茫然。

&esp;&esp;陆强翻了个身，侧躺着。

&esp;&esp;他住12人大监号，人多杂乱，空气中弥散一种拘禁和腐朽的气息。不时有人呓语，也有隐蔽角落的铁床，发出吱嘎吱嘎有节奏的声音。在这里，这种现象太普遍，大伙儿见怪不怪，根本不放在眼里。

&esp;&esp;上头鼾声震天，陆强睡不着，低低‘操’了声，朝上踹一脚床板。

&esp;&esp;上面动了动，终于没动静了。

&esp;&esp;旁边床位的人翻个身，伴随几声压抑的咳嗽。

&esp;&esp;陆强望过去，声音压的极低：“邓老头，你睡不着？”

&esp;&esp;老邓说：“要出去了，你不也睡不着。”

&esp;&esp;陆强嘿嘿笑两声，“心虚着，落不着地儿。”

&esp;&esp;老邓说：“出去找好落脚了？”

&esp;&esp;“里边儿给找了个工作。”

&esp;&esp;“也好。”老邓叹气：“出去就别再进来。”

&esp;&esp;陆强哼了声，“老子不在，没法儿照看你，以后多干活少说话，碰见挑事儿的就绕着点儿。”

&esp;&esp;“知道。”

&esp;&esp;“我出去了来看你，给你带吃的。”

&esp;&esp;老邓轻笑：“甭管我，好着呢。”

&esp;&esp;老邓不理他了，用背冲着他。陆强嗤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esp;&esp;里边儿这六年，百态无偿，一夕之间，种种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esp;&esp;陆强曾经叱咤风云，可站得越高摔的就越惨，树倒猢狲散，他一招从天堂掉进地狱。

&esp;&esp;混这么久，他结下不少仇怨，仇家等着盼着他栽倒那天。现在想想，能浑吞个儿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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