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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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应声而去，很快就转了回来：&ldo;王婆子说，快了！&rdo;&ldo;快了，快了！&rdo;魏夫人有些不满，&ldo;一个钟头前去问，也是这么说的……她到底懂不懂接生啊……&rdo;宝娘忙安慰她：&ldo;夫人别急，少夫人这是头胎，本来就有些慢……这不还有高姑姑吗？&rdo;魏夫人心里也明白，只是……这样让人等的滋味不好受啊！她抚了抚额头，狠狠地道：&ldo;这个懋生，怎么没有一回让我省心的？既然知道生产的日子，就爬也爬回来……&rdo;她这话，已经反反复复说了七八遍了，该安慰的、该解释的都已经说了。宝娘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道：&ldo;少夫人说了，爷的正事要紧……&rdo;&ldo;你知道什么！&rdo;魏夫人打断了宝娘的话，&ldo;有什么要紧的事比得上这件事……&rdo;她正说着，神色间就是一怔。&ldo;怎么了……&rdo;宝娘笑问道，她话没有说话完，笑容就凝在了嘴边：&ldo;夫人，我去看看！&rdo;魏夫人脸上就有了期盼之色。不一会，室外就转来霍霍的靴声，齐懋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魏夫人面露喜色，立刻迎了上去：&ldo;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还好孩子还没有生……&rdo;齐懋生风尘仆仆，手里还提着马鞭。他眉宇间尽是焦急：&ldo;不是说还有五天吗……夕颜怎样了？&rdo;&ldo;还没有生……&rdo;魏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珠玑馆的帘子上。女人生产，男子是不能进去的！齐懋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隔着窗子喊了一声&ldo;夕颜&rdo;。&ldo;懋生，是，是你回来了吗？&rdo;屋子里，传来顾夕颜有些虚弱的应答。&ldo;嗯！&rdo;齐懋生应道，声音里就有了几份迟疑，&ldo;你，你还好吧！&rdo;怎么可能会好！顾夕颜在心里嘀咕道。先别提现在的姿势让她有多尴尬了，就是一阵又一阵的痛疼，已经让她的下身没有了知觉……高姑姑拽着她的手，不停地告诉她吸气吐气，还告诉她怎样的用力，可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的，孩子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她心里很慌张，根本不知道是因为时辰还没到，还是因为自己做得对不对……可是这个时候能对齐懋生能说这些吗？顾夕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ldo;我挺好的……你就放心吧！&rdo;怎么可能会好！生红鸾的时候，他就站在院子里，那凄厉的叫声，让他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害怕……夕颜，可是很怕痛的……又娇小……可这个时候，他能说什么。满院子的人看着他，还有一个正在生产……他如果表现出慌乱的表情，只会让这紧张的情绪变得更紧张而已。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ldo;那就好……我在屋里，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rdo;魏夫人在屋子里不安地乱走，搅得本来就忐忑不安的齐懋生更加心烦意乱，他甩手就进了外室，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杏雨端了茶给齐懋生，然后又毕恭毕敬地立在了帷幄旁。齐懋生呆望着眼着的梅花折枝粉彩骨瓷茶盅，半晌才道：&ldo;去看看，夫人怎样了？&rdo;杏雨应声而去。她刚走跨过门槛，就听到珠玑馆那边隐隐传来哭泣声。&ldo;哐当&rdo;一声，她的身后传来了东西滚落的声音。杏雨惊愕地回头，就看见齐懋生手扶在炕几上，茶盅&ldo;哐当当&rdo;地在炕上打着滚，茶水全撒在了齐懋生的身上。她忙转身抽了一条帕子按在了齐懋生的衣袍上：&ldo;爷，烫着没！&rdo;齐懋生一动不动让她用干帕子吸着自己衣袍上的水渍，沉声道：&ldo;去，看看夫人去……喊了四平进来！&rdo;杏雨立刻应声而去。在二门的四平匆匆地进了屋，就看见齐懋生直挺挺地扶坐在炕上，他忙上前行了礼，就看见齐懋生低声地道：&ldo;四平，你扶我起来！&rdo;饶是四平再机敏，也不由张大了眼睛，怔了片刻。齐懋生苦笑。不知为什么，他听到那哭声，突然间就全身发软，手脚不听使唤了……现在，却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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