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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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第2页）

&esp;&esp;从他口中听过许多次，这次与往常一样，也没多少报复成功的快感，甚至见到他这般落败颓丧模样，胜利感也没有多少。

&esp;&esp;就跟她那时在订婚宴上见到他跌跌撞撞地进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esp;&esp;她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那道伤疤上，抬头，对他一字一顿淡淡道：“沈京墨，我原谅你了。”

&esp;&esp;“但我不接受，”她继续说着，拂开了他的手，“你给我买这个房子是干什么？布置了这么一堆让我触景生情么？”

&esp;&esp;她踮起脚，灵巧地在四周参观游走着，最后一背身，靠在桌边儿，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不是养情人么？”

&esp;&esp;“不是。”

&esp;&esp;“那你？”

&esp;&esp;他不说话，走上前来。

&esp;&esp;一步一步走得坚定沉稳，认定了她，就径直走过来。

&esp;&esp;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手绕过她的腰，扶在她身后的桌沿儿上，眉眼低垂，眼底浮现隐隐笑意。

&esp;&esp;她也是才发现他这些年的变化。

&esp;&esp;眉目之间比从前益发沉稳，也益发的温柔。

&esp;&esp;“陈旖旎，你十七岁我遇到你，我们认识十三年了。”

&esp;&esp;“这么久了吗。”她漫不经心笑起来，夹着一缕玫瑰淡香的鼻息掠过他鼻尖儿。

&esp;&esp;他们靠得很近，很近。

&esp;&esp;唇离唇也不过寸厘。

&esp;&esp;他垂了垂眼，凝视她的唇，又抬眼，直望入她眼底，像是要窥探她的内心，嗓音低沉，“第一次遇见你，你哭得很伤心，那时我说女孩子哭起来很难看，于是那之后，你就再没在我面前流眼泪了。”

&esp;&esp;他说着，用指腹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想象她流泪时是什么模样，“我好恨你。”

&esp;&esp;她看着他，不说话。

&esp;&esp;“恨你的不问不说，恨你从不坦荡，恨你从不服软，恨你一句话不说就走得一干二净，恨你就算是恨我，也一滴眼泪都不掉，”他苦涩地勾了一下唇，凝视她，“可你一定更恨我。”

&esp;&esp;她默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倏尔才轻笑了声：“嗯，是，我恨你。”

&esp;&esp;“第一次这么坦荡说恨我，真不容易，”他满意地笑了开来，满目都是融化了的柔情，“旎旎，你知不知道。”

&esp;&esp;“嗯？”

&esp;&esp;“第一次去见你，你站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只觉得你很烦，烦到后面，居然都忘了你到底是谁。”

&esp;&esp;她忍不住笑：“不会吧？”

&esp;&esp;“是，”他指腹贴着她面颊，似乎是在勾勒那时她的泪痕，“我那时就想，怎么才能不让你哭，因为你，真的很烦人。”

&esp;&esp;她有点儿不悦地去拨他的手，撇了撇唇，“你才烦人……”

&esp;&esp;却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捏着脸颊，扳回去，迫使她仰眸，直对上那双她从未见过的，那般柔软的眼睛。

&esp;&esp;“……”

&esp;&esp;他笑着看她，继续用温和的口吻说：“后来我发现，原来不想让你哭，这也是一种爱。”

&esp;&esp;她浑身一震。

&esp;&esp;她从没在他口中，听过“爱”这个字。

&esp;&esp;“可你真的特别不识好歹，永远不会服软，从来都是嘴硬，”

&esp;&esp;他柔怜地笑了笑，扳起她下巴，指腹贴在她的唇，“但我还是忍不住，做着那些‘不想让你哭’的事，我给你钱，给你所有想要的，我知道你更想要什么，可我从来不敢说出口。我怕你失望。人一旦有了期待，失望就会被放大千百万倍——所以不如一开始，就让你对我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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