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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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第1页）

&esp;&esp;伶舟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冰寒：“这是什么？”

&esp;&esp;桑洱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血流一下子冻结了。

&esp;&esp;方才捉鱼时，缠在她手腕上的那圈绸带彻底湿了，变得有点透明，还松脱了半圈。手腕上那个艳丽的月牙印记，沐浴着月光，明晰地映在了彼此的眼底。

&esp;&esp;糟了。

&esp;&esp;这个印记被伶舟发现了。

&esp;&esp;

&esp;&esp;伶舟的眼眶骨下，落了一片暗翳。

&esp;&esp;与这双充满了冰冷探究的眸子相对，就仿佛来到荒原上，成了被盯上的猎物。

&esp;&esp;桑洱表情空白，心肺在急剧地收缩、战栗，撼动着冰封的血络。

&esp;&esp;空旷的长廊，仿佛也变得逼仄闷热。

&esp;&esp;在这漫长又仿佛只有电光火石的对峙间，一个念头，遽然刺进了桑洱的心头。

&esp;&esp;伶舟在怀疑她。

&esp;&esp;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再迟疑了，必须说点什么。

&esp;&esp;大概是人急智生，一番根本没想好的说辞，竟不用打草稿，就流利地涌了出来：“在进妖蚺巢穴的第二天，我手上就有这个印记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伶舟大人，它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她承认了。

&esp;&esp;伶舟瞳孔微缩，面容出现了一些扭曲：“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esp;&esp;“这……需要说吗？”桑洱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为了争取思考时间，缓下语速，疑惑道：“我以为这种小事，不该打扰伶舟大人的。”

&esp;&esp;“小事？”伶舟冷锐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她的皮肉，直达她的脑部：“你不是说不知道它怎么来的吗？如何知道是小事？”

&esp;&esp;“它不痛不痒的，又没流血，我是来行止山的路上才发现它的。”桑洱心脏狂跳了起来，强自镇定，辩解道：“深渊妖蚺那片山谷里长了那么多会咬人的植物。地动的时候，周围又一片混乱，我觉得，我应该是逃命时不小心摸到了某些植物，被蜇伤了，才会留印的。这不就是小事一桩吗？”

&esp;&esp;伶舟逼近了她，冷冷道：“那你为何要遮遮掩掩的，挡住这个印记？”

&esp;&esp;说罢，他就看见眼前的小妖怪怯生生地说：“我没有遮遮掩掩啊，我只是觉得用丝绢缠着手腕，留着飘带，很好看而已。”

&esp;&esp;伶舟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张写满了困惑和无辜的面孔，气息有些沉重。

&esp;&esp;从她的表情、她的说辞上，他找不出明显的破绽。可冥冥中，他就是觉得事情不对。

&esp;&esp;所有的巧合，都很不对。

&esp;&esp;他的太阳穴又开始抽痛了。

&esp;&esp;数日前，在那个石头堆砌的洞里，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梦见了不再排斥他的桑桑。

&esp;&esp;本以为那是向好的开始。今后，他终于可以奢望偶尔看见她在梦里对自己笑了。谁知，奇迹就只发生了那一次。

&esp;&esp;他花了很多时间睡觉，但零零碎碎的梦境里，出现的却依然是那个对他不理不睬的小妖怪。正如他这十几年来，每一个梦魇。

&esp;&esp;这么一对比，地动那一晚的美梦，就显得尤为特殊和异常了起来。

&esp;&esp;他腕上有一个未消的艳红血印。伶舟记得那天晚上，有一株躲在角落里，静静散发着香味的植物。

&esp;&esp;当时，因为它没有攻击他，他便没有理会，也能推测出是它让自己做了梦。

&esp;&esp;可现在，他忍不住怀疑，那株植物不仅有让人做梦的功能，也许，它还是扭转了他的噩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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