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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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节（第2页）

&esp;&esp;帘外是吕公著，帘内是高滔滔。

&esp;&esp;章惇这话，已经涉及人身攻击，还将皇室至于不仁之地，以致引得高滔滔都变色失态。

&esp;&esp;在这个时代，差不多可以称为“大逆不道”了。

&esp;&esp;殿内顿时雅雀无声，无人再敢说话，半晌之后，高滔滔冰冷到极点的声音才从帘子内传了出来：“章惇你出去。”

&esp;&esp;章惇的神色充满了执拗，倔强和深深的失望，扭头就向殿外走去。

&esp;&esp;“且慢！”又是两个急切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吕公著和司马光。

&esp;&esp;司马光已经气得身子都在颤抖，却坚持奏道：“启禀太皇太后，章惇就算失仪，也自有大臣申斥，御史弹劾。”

&esp;&esp;“国家重臣，岂可以太皇太后一言而斥出之？如此非止章惇有失，太皇太后亦失矣。”

&esp;&esp;吕公著直接拉住章惇：“子厚倔强，然臣等所争者，皆是国事。”

&esp;&esp;“一时激奋争吵，罢朝之后亦当一笑了之，庆历诸臣的风范，于今传为美谈。”

&esp;&esp;“而仁宗容忍群臣之美，臣也乞太皇太后勉力效从。”

&esp;&esp;韩缜已经上章求去了几次，现在只差个手续履行，无事一身轻，但是毕竟与章惇是一派。

&esp;&esp;章惇如今孤身奋战，韩缜也觉得有些愧疚，宽解道：“章惇之过乃在情急，然终是忧心国事，臣敢保并无他心。”

&esp;&esp;“望太皇太后与陛下容忍一时，毕竟役法之议，牵涉天下广大子民，不可不慎。”

&esp;&esp;“臣记得在苏油在宁夏时，不少州府官还是原夏国降臣，不通礼数，咆哮上官，至有拍案者。”

&esp;&esp;“先帝闻之震怒，命苏油严惩，苏油封还先帝诏书，说只要议者于国有益，于民有益，他并不在乎那些人的态度。”

&esp;&esp;“章惇，快给太皇太后和陛下道歉，给司马公道歉，之后自请处分吧。”

&esp;&esp;章惇刚刚也是过于激奋，现在冷静下来自己背上都是冷汗：“臣冲突诸公，喧嚣御前，罪莫甚焉，请……请陛下与太皇太后治罪。”

&esp;&esp;矛盾根本

&esp;&esp;赵煦就是在朝堂上打酱油的，现在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章惇。

&esp;&esp;司徒讲过他和大苏遇虎的故事，这人胆子可真大。

&esp;&esp;高滔滔冷哼一声：“御前议论，尚且如此，在都堂，在枢府，那会是什么模样？就算我能容你，台谏能容你？”

&esp;&esp;章惇取下幞头：“臣罪甚，这就回家写谢表，阖门自拘，静待朝廷降罚。”

&esp;&esp;高滔滔冷哼一声：“那倒是不用了，苏明润有容人之量，朕难道就没有？”

&esp;&esp;“之前吕公请三省枢密会同进奏，大概是没有想到，宰执枢密当中，还有章卿这样的人吧？”

&esp;&esp;章惇连连躬身：“臣有罪，臣惶恐……”

&esp;&esp;高滔滔说道：“如今看来，殿中制度，不是没有道理，这便殿之中，也得添加纠核你们的侍御史了。”

&esp;&esp;吕公著赶紧躬身：“是老臣疏忽了，老臣也请罪。”

&esp;&esp;帘内沉默了好一阵，高滔滔的声音才传出来：“不过既然之前没有立这条规矩，处罚也就难以服人。章惇，这一次算你侥幸。”

&esp;&esp;章惇额头见汗：“臣谢太皇太后，谢陛下隆恩。”

&esp;&esp;“将幞头戴回去。”

&esp;&esp;“是，是……”

&esp;&esp;高滔滔不再搭理他：“吕公，殿中制度，下去就立起来，然后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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