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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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节（第3页）

&esp;&esp;吕公著躬身：“臣遵旨。”

&esp;&esp;殿中秩序恢复，高滔滔这才说道：“司马公言免役之法有五害，章卿则言五害尽可改良，且差役之法本不可行，先帝才更张为免役。”

&esp;&esp;“而衙前之苦为差役之弊，朕也久知。之前司马说过，役人利害，四方不能齐同，乞指挥降诸路转运使下诸州县，限五日内县具利害申州，州限一月申转运司，司限一季奏闻，广采众智，想法是很好的。”

&esp;&esp;说完令中使送出几张表格：“几位看看这个。”

&esp;&esp;司马光取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役法利弊问卷调查表》几个字，其下列为表格，老长一张，调查的项目极多，但是却都和役法息息相关。

&esp;&esp;司马光一看就明白，当年搞《河情咨要》前期调查，这样的东西是太多了：“苏明润想出来的？”

&esp;&esp;高滔滔说道：“不全是，是官家想出来的法子，让司徒完善的问项。”

&esp;&esp;“官家有个建议，老身倒是觉得不错，他说由两府下询转运司，转运司或者希从上意，或者担心报复牵连，未必就敢尽实相告。”

&esp;&esp;“不如恢复先帝密折制度，让他们通过密折奏报内中，由朕亲览，由官家为大家统计成条议册子，是不是可以尽得下情？”

&esp;&esp;“这个……”司马光有些犹疑：“如果按照陛下和苏油这样的格式来完成，那就不是五日内可毕的了。”

&esp;&esp;高滔滔说道：“官家说了个法儿，朕倒是觉得巧妙，先从近处做起，做完京周快马三日之区，咱至少已经得到了利弊条问之大约。”

&esp;&esp;“这些条问，于各县其实差不多相同，之后便可以将问卷改为选卷，对于每一条利弊，可以给出甲乙丙丁几个选项，通过电报发到各路。”

&esp;&esp;“各路下发县里，完成选择，再将每一县的答案收起来，通过电报传至京中。”

&esp;&esp;“答案不过一问甲，二问乙，字数不多，如此一来，是不是便化繁为简，方便快捷了？”

&esp;&esp;司马光看向赵煦，这娃之前的扑克脸，现在变成了有些期待，有些忐忑，有些小激动。

&esp;&esp;司马光终于笑了：“陛下，如果老臣所料不差，之前那些，怕都是苏司徒所制，只有最后这个化问卷为选答的法子，才是陛下的主意吧？”

&esp;&esp;“啊？”赵煦的脸一下子红了：“学士如何知道的？”

&esp;&esp;“呵呵，陛下的理工课本，老臣也是翻阅过的。”

&esp;&esp;说完正色道：“陛下，之前那个问卷，老臣太熟悉了，当年老臣和明润一起考察河情，这样的东西，司徒不知道发下去过多少。”

&esp;&esp;“那些调查条文务实老练，不是饱经事务之臣，是绝对想不到如此周密的。陛下这样做，有些不诚实了。”

&esp;&esp;赵顼只好低下头：“是……是我做错了。”

&esp;&esp;司马光却非常欣喜：“陛下年纪还在聪幼，偶尔犯点这样的小错没关系，改了就是。”

&esp;&esp;说完将问卷折子收起来：“太皇太后，陛下虽在幼聪，然天姿英睿，这等化繁为简的法子，已胜出殿中诸臣多矣，臣为大宋贺，为天下贺。”

&esp;&esp;“臣也有错，之前五日之期，从这问卷上看，的确是太想当然了。”

&esp;&esp;“数日前蔡京过府，告诉我开封能在五日内复差役之法，却不代表其余地方也能做到，当时臣只以为他是在矜功，却没有多想。”

&esp;&esp;“如今看来，时间的确不够，不如宽展州县一些日子，先用司徒之法调查京周，制作问条，再用陛下之法，将时间追回来，三月之后，再议役法，如何？”

&esp;&esp;高滔滔这才说道：“官家那日从学堂归来，说司徒曾经跟他说，役法牵扯到天下之广，务必慎之又慎。”

&esp;&esp;“应该查清事实，因地制宜，详议熟讲。最终的目的，是以天下人的利益为先，是让天下百姓，不再为差役所苦。”

&esp;&esp;“在这个目的之前，任何人的观点，他的，司马学士的、章惇的，甚至官家和老身的，都不重要。”

&esp;&esp;“重要的是根据调查所得的事实，发现问题，然后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去解决。”

&esp;&esp;“大家相争，乃是为国，而不是争什么胜负、斗什么意气。”

&esp;&esp;“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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