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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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节（第2页）

&esp;&esp;“而宣房殿的关键，是在重新封堵，根据理工学院的计算，只要封堵即时，减小水流，下游巨野，梁山泊，勉强能够容纳河水，不至于造成济水下游大灾。”

&esp;&esp;说完将棍子在梁山泊和巨野泽周围划了一个圈：“不过泄洪道沿途的南华，临濮，乘氏，雷泽诸县，必将遭受洪灾；环湖周边，郓州和济州，也必将遭受一定程度的损失。”

&esp;&esp;“而臣要提醒陛下的是，这仅仅是最乐观的局面。”

&esp;&esp;“如果陈昭明的计划失败，可能产生两种后果。”

&esp;&esp;“其一，宣房殿溃坝，黄河夺瓠子河，肆虐兴仁府，濮州，广济军，济州，郓州，之后夺济水，肆虐齐州，淄州，青州，范围将涉及京东西路和京东东路的北部，会是一场不亚于黄河改道的灾难。”

&esp;&esp;“其二，黄河依旧决孙村，曹村，或者商胡口，夺旧道入海，整个河北东路，部分河北西路，将遭受六十年一遇的洪水肆虐。”

&esp;&esp;“这就是你苏明润主动请缨，大权独揽的结果？！”门外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王珪大踏步进来：“鱼国公，这就是你给陛下，给天下人的交代？！”

&esp;&esp;苏油躬身：“王相公来了，我只是将最好的局面和最坏的可能告诉陛下，现在大家都还在努力，结果如何，尚在等待通报。”

&esp;&esp;“可是宣房殿已经决了！”王珪怒不可遏：“窦仕是你推荐的吧？陈昭明是你推荐的吧？宣防殿是什么地方？汉时因宣房决口，赤地三千里，武帝集全国之力，两千石以下亲负木石，方才堵住的地方！”

&esp;&esp;“如此河防重地，你们竟敢扒开，是谁给了你们的胆？！”

&esp;&esp;苏油淡然说道：“这是理工运算的结果，如果不进行分洪，下游曹村，孙村一带，大埽必决。”

&esp;&esp;“笑话！以未兴之灾，启人为之祸，你们怎么就知道下游必决？自古以来治河，都是万众一心，加高提防，岂有理学抗洪，决堤抗洪之说？”

&esp;&esp;蔡京拱手，插嘴道：“大禹治水，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不就是理工之学？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凿龙门伊阙，不就是一改父辙，分水泄洪？”

&esp;&esp;“相公饱读经史，为士林华翰，岂能说陈学士所举，自古皆无？”

&esp;&esp;王珪不由得一窒，气势顿时弱了。

&esp;&esp;就在这时候，冯京，李肃之也赶来了，一起进门的，还有蔡确。

&esp;&esp;苏油对赵顼躬身道：“不管事情如何，总是有备而无患，臣之前已命郓州作为此次抗洪救灾的中心基地，积储了大量救灾物资，而陈留转运的一百三十多艘船只，今日也将抵达。”

&esp;&esp;“臣既不是虚声夸饰，也不是危言耸听，只是将此次洪灾的后果，如实告知陛下。”

&esp;&esp;“陛下，今年黄河四次洪峰有多烈，可以命都水监，国史馆查阅资料，作为对比，看看历史上同样程度的洪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esp;&esp;“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最好的结果与最坏的结果之间，取一个度，做好准备，京中物资，可以逐步出发，前往救济，而不是在这里推诿追责。”

&esp;&esp;“这些，请留到事后，王相公要弹劾争辩，也请在事后。到现在，我还是陛下委命的提举抗洪事。而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

&esp;&esp;“今年最大洪峰，现在正经过濮阳内黄段，我还要行使自己的使命。”

&esp;&esp;“或者，我给陛下和王相公另开一个房间，由王相公独奏陛下，不要耽误我们做事？”

&esp;&esp;守住了

&esp;&esp;“你！”王珪躬身道：“陛下！瓠子口决，苏油以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请立即卸了苏油的差遣，由中书主理此事，务必将瓠子口恢复，避免出现汉代的惨况！”

&esp;&esp;好精巧的算盘！

&esp;&esp;如此一来，之前救河的功劳被全部抹去，剩下的就是保住宣防殿的大功，以及元丰三年救河的全部功绩。

&esp;&esp;吕公著摇头：“王相公，你治过河吗？你考察过河情吗？你知道曹村埽有多高吗？知道为了救治这次灾难，三司动用了多少物资？枢密院调动了多少军力吗？”

&esp;&esp;“呵呵呵……怕是你直管的中书，下了多少道给地方州府的敕命，都不清楚吧？”

&esp;&esp;“现在你要将治河之功拿走，那请问自七月以来，中书给开封府下达了多少条与河情有关的敕令，咨文，通告？开封府又回复，奏报，申请了多少条？”

&esp;&esp;王珪顿时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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